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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真面有痛色,皺緊雙眉,搖頭道:“不是……當真跟姐姐不相干的……”
太上皇眸色更暗,沉吟不語。
楊九公見是這個場景,心裡掂掇,不知是不是要跟著略哄幾句……忽聽太上皇道:“你們著實都太大膽了,難道為了她,什麼都不顧了麼?”
唐敏麗跟應含煙兩個,早就把自己的性命視作是懷真的了,如今見她有難,又哪裡肯袖手旁觀。
兩個人心意相通,不約而同正要回話,懷真卻忽地起身道:“靜妃娘娘不必為我多話!我並不承你的情!”
敏麗心中一震,不知她為何說出這句,忙轉頭看來:“懷真,你說什麼……”
太上皇卻靜靜看著懷真,卻見懷真略吸了口氣,道:“先前太上皇問我……今日進宮,難道不怕連累家人麼?我原也說過,自從我今兒出了唐府大門之時,就已經跟唐家沒有任何干系,我不管做什麼,都是我一人所為……”
敏麗膽戰心驚,顧不得太上皇在側,一把抓住懷真的手臂:“傻丫頭,你是瘋了不成,在瞎說什麼?還不住口!”
懷真看她一眼,忍著淚,卻轉頭看著太上皇,輕輕一笑道:“太上皇不必憂心我是仗著唐家的勢力在此無禮,也不必憂心唐家會為了我而如何……可知道三爺是個最秉公嚴明的人,倘若他為了我徇私一些,我爹爹如今又哪裡會在大牢裡受罪?我心裡雖也有些怪他,然自打認得他之時,我就知道他是什麼樣兒的人,他自然是愛我的,然而縱然再喜歡我,他也仍是唐毅,絕不會為了我更改他的性情行事,在他心中,但凡為了家國君上,則什麼都可為,他三番兩次出使遇險,那樣鞠躬盡瘁,太上皇都也是知道的……”
懷真表明這些,是想讓太上皇不去疑心唐毅如何罷了,然而說到這裡,到底忍不住,淚撲簌簌落下來,復死死地攥著拳,說道:“我自然也是喜歡他、敬慕他的……但更不敢因此為難他,怎肯讓他違背自己心意行事?……縱然今日他為了我相救了父親,只怕此後一生……於他而言都是一根刺。我既然敬他愛他,便絕不會強逼他,——何況,人各有志,我同他的志,便是不同的。”
敏麗越發驚魂,卻不知說什麼是好,此刻眼前心中,竟是一團兒亂。
懷真說到這裡,微微揚頭:“早上我出門前,便留了和離書給三爺,我自願同唐毅和離。故而我已不是唐府的人了,太上皇若不信,我這裡仍也有一份自留的和離書。可以給您過目。”懷真說著,探手入懷,掏出折著的紙張來。
楊九公目瞪口呆聽到這裡,幾乎反應不過來,呆呆地看了看太上皇,半晌,才欲邁動步子走到懷真跟前兒……把那和離書取來。
不料腳步才一動,那邊兒敏麗已經把那和離書拿了過去,展開來掃了一眼,臉色大變,越發不知身在何處了。
敏麗含淚瞪向懷真,無法置信,只道:“你……這丫頭、好狠的心!”手上一抖,竟握不住,那一張紙便飄然落地,白紙黑字,如此清晰。
懷真淚落不止,待要說一句話,卻哪裡能夠,嘴唇早就顫的不成言語<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太上皇見狀,情知是真了。
楊九公猶猶豫豫,見那書落地,又看太上皇不言語,他便俯身過去,悄然撿了起來。
楊九公將那和離書遞上,太上皇皺著眉覷了兩眼,也不做聲。
這會兒敏麗定了定神,終於看著懷真道:“你且不必想了,哥哥必然是不會答應的。”
懷真搖頭道:“只有這般,才可以成全三爺跟唐家,也只有這般,我才可以自在行事,不必怕什麼牽連。”說到這裡,就又毅然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聞言,目光從那紙上移開,看向懷真,似琢磨什麼班,仍不說話。
敏麗卻道:“什麼成全!你可問過哥哥心裡怎麼想?倘若我是他,寧死也不會答應……”
敏麗說到這裡,忽地一震,忙看向太上皇,道:“懷真是一時著急,昏了心智,故而說了這許多胡話……太上皇可別跟她小孩子一般見識。”
忽聽太上皇道:“我看她倒是明白清楚的很,說的也不是胡話。”
敏麗心頭髮冷,太上皇並不看她,只凝視著懷真,卻見她站在眼前兒,真真兒地跟那個在他記憶中的人一模一樣……只是為什麼,這樣的好孩子,竟不是他的骨血?他心裡多喜歡,就有多恨,先前尚能壓抑,如今……真真兒恨不得把這一干人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