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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車馬來到,景深便脫下自個兒的披風,給唐毅兜頭罩住,又裹得緊緊地,便才扶著下樓去。
好歹勸著他上了馬車,唐毅口中兀自說道:“我不回去……”
景深生怕他這般情形,若給別人看到,只怕三爺一生的端正威名……幸而入了夜,雪又大,因此周遭並沒什麼人。
當下命馬車往凌府而去,凌景深坐在對面兒,見車簾被風吹動,他心中也因而一動,微微撩起簾子往外瞧了一會兒……卻見大雪茫茫,夜影沉沉……只有風捲過空寂的街市巷落……哪裡有見什麼異樣?
話說景深把唐毅帶回凌府,林*迎了見到,瞧著是醉得這般情形,嚇了一跳,因景深先叫人送信回來,*一早兒叫安置了客房,打理妥當。
唐毅酒力發作,也不再吱聲。景深扶著他上了床,他便倒頭睡了過去。
景深又吩咐兩個妥帖的丫頭仔細看著,自個兒才出來外間。
*進去也瞧了一眼,出來說道:“到底是怎麼了,哥哥從來不肯醉得如此。”
景深掃她一眼,淡淡道:“能讓他醉得如此的,還有什麼?”
*一震,心中便猜到了,卻只一笑,道:“說來……也是巧,這兩日凌霄一直嚷嚷著要去見他嬸嬸呢,你倒把他叔叔帶回來了。”
凌景深覷了她片刻,便道:“倘若霄兒想去,便帶他去就是了。”
*遲疑道:“應大人是那個情形,我只怕……唐突去了,對你不好。”
景深道:“應蘭風不會有事,畢竟有他在。”
景深雖不曾明說,*也知道他指的“他”自然是小唐了,本還要說一句……想了想,便作罷<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誰知景深道:“你是不是想說……如今他跟懷真和離了,自然跟應蘭風沒有關係了?”
*臉色微變,只好笑說:“我心裡有些猜想,其實他們兩個……好端端地,怎會鬧得如此。”
景深卻不再提起此事,只問道:“太太的病好些了麼?”
*斂笑垂眸:“今兒略好些了,吃了兩樣菜……只又說屋子裡冷,我叫人加了炭,不到半晌,卻又說熱呢……唉,只盼這病快些好罷了。”
景深默然無聲,只盯著*看,*竟不能直視他眸中深沉銳色,臉上不大自在,便轉開頭去。
卻聽景深只淡聲道:“太太病中的人,自有些難伺候,你且多費心罷了。小絕可回來了?”
*無端鬆了口氣,答應說道:“先前才回來。在書房內,凌霄陪著呢。”
景深嘆了口氣,便不去理會,叫*先回房去,他便去給凌夫人請安,才進了門,便嗅到一股燻人的藥氣,因被炭火氣一拱,那氣味越發叫人窒息了。
伺候的丫鬟見他來到,忙說凌夫人才睡下,景深便仍悄悄地退了出來,卻並不離開,只在門口靜靜立了半晌。
卻見眼前飛雪凌亂,似戰退玉龍三千,紛舞凌亂。不多時,耳畔忽聽見凌夫人輕輕咳嗽的聲音,聲音極輕,上氣不接下氣似的……
景深默站片刻,雙拳微微握緊,終於轉身回房,卻並不是跟*歇在一起,而是留在妾室房中。
*也不理論,只抱了凌雲自睡。
話說當晚上,唐毅沉沉睡著,雖然酒醉,隱隱知道是歇在凌府,只聽得外頭風聲越發大了,他便思緒紛紛,不由想:“這樣冷天,不知娘子如今在做什麼……是不是仍等我回去呢?”
模糊之間,竟還以為是在從前兩個人好的時候那樣,正胡亂想了會兒,忽地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彷彿有人靠近自己……唐毅雖睜不開眼,卻蹙了蹙眉,嗅到一股脂粉香氣,自然並不是懷真。
那香氣一發濃烈,彷彿哪裡聞到過一樣,又覺一隻如蛇的手,探在身上,撫上他胸前,這種感覺令他甚是憎惡,想要掙扎,卻偏動不得,喉嚨之中低低發出吼聲,似要逼退那人,卻依稀聽到一聲嬌笑……傳入耳中……
那人道:“你的命是我的……”一語方罷,又說:“她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物,倒要見識見識……”
如此一句句,叫人來不及反應,而那重重疊疊的聲音撲面而來,似浪濤拍岸,末了,卻是誰的一聲驚呼,如此清晰,依稀叫的是:“三爺!”
唐毅猛地一掙,便也睜開雙眸,翻身自榻上坐起,眼前所見,是桌上幽暗的燭光,以及那紅光明滅的炭爐,而他身邊兒……空空如也,並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