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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子唐夫人已經歇息了,忽地聽說傳太醫,嚇得不知如何,忙復起身來看。
一時敏麗也驚動了,也出來看望。小唐不免一一安撫,說了許多好話,唐夫人兀自不肯回房,到底陪著坐等太醫來到,太醫仔細診了一番,卻說只是略有些動了胎氣,並無大礙。
唐夫人這才放心,卻仍又叮囑了幾句,尤其囑咐小唐留神照料,方才扶著丫頭,自回房去,敏麗隨之也去了。
這許多人散了之後,小唐才回到榻前,便看懷真,卻見她因身勞神倦,此刻微蹙眉心,卻已經睡了過去。
如此,不覺兩個月已過。
這一日,張珍又來到唐府。
只因懷真有了身孕,自然不得碰香,虧得冬季裡她先前曾調過幾種,又賣了個滿缽。如今又是入了夏,昔日那風靡一時的驅蚊香自然又派上用場,倒是應付得。
何況去年懷真因這香觸動,曾想制一種花露,雖然艱難,但試過數次後,到底略有所成,暗中把方子給了張珍,只叫他去料理罷了,是以同百香閣的生意,竟仍是風生水起。
然而今日張珍來府內,除了送錢給懷真外,更還有一件大好事——原來是容蘭前日生了,且生得是一對兒龍鳳胎,張珍喜不自禁,便親自來給懷真報喜。
自從小唐告訴懷真應蘭風那件事後,懷真鎮日裡無法忘懷此事,雖不便外露,生怕引唐夫人擔憂,心底卻始終壓著一塊兒石似的,總不得開懷。
今兒見張珍來報喜,懷真聽得說是一對兒龍鳳,早喜得失聲,合掌笑道:“阿彌陀佛,果然不錯……”
張珍因喜不自禁的,也沒聽出她話中的另一重意思,便也笑說道:“容蘭一早兒就催促我,叫我快來跟妹妹報喜加送喜蛋喜餅呢,讓妹妹也高興高興。”
懷真果然喜歡,便又忙道:“是了,我還沒好生恭喜哥哥呢,明兒也叫人把賀禮送去,這兩日我身上不自在,等略好了些,也還親自去探望姐姐跟兩個好孩子呢。”
張珍抓了抓臉,也笑了兩聲,忽地問道:“說起來……我先前去應府,聽太太說妹妹也有喜了?如何一直沒告訴我……我竟也笨,來看過妹妹幾回,竟也沒察覺什麼……回家去跟容蘭一說,她也笑我笨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懷真如今也已經六個月了,然她天生單弱,倒是不算太顯懷,張珍先前雖相見,她妹妹長衣大裙的,張珍又是個沒心計的,竟沒往這上頭想。
懷真便笑道:“又有什麼可特意說的,如今倒是好,可以沾沾你們的喜氣了。”
張珍也笑著拍手道:“很是,妹妹也快生個龍鳳胎,跟我們家的倒是一對兒了。”
懷真見他說的格外有趣,便也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
兩個人自在說笑了許久,外頭便有太監來,原來又是傳召敏麗入宮。
懷真因止住笑,叫人去請敏麗。張珍見狀,便起身告辭了。
半晌敏麗才出來,懷真因知道了帝后的心思,生怕敏麗為難,本想若是她不喜歡,就想法子支吾過去……
不料敏麗出來時候,卻見已經換了衣裳。
懷真詫異,敏麗走到跟前兒,見她雙眸之中有些憂色,便微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握了握手,便同太監自去了。
懷真目送敏麗去了,也是無法,先去她房內看了看小寶殊。原來這“寶殊”二字,也是小唐給起的,敏麗卻是十分中意,素日只喚他的乳名“寶兒”。
這孩子十分的安靜,素來極少鬧騰,雖然是個小小地嬰兒,可是瞧著這般性情,卻很有世子趙殊那素日的溫柔之風。
懷真在搖籃邊兒上看了一會子,小嬰兒還未睡,便睜著烏溜溜地眼睛看她,懷真見他這般可愛,便推著搖籃逗了他一會兒,寶殊便咯咯笑了起來。
懷真同他相處半晌,心情才又平復下來,寶殊也逐漸地睏倦,奶母上來看了會子,對懷真道:“小公子要睡了。”懷真點頭,這才起身出來。
中午用了飯,略小憩片刻,醒來之時,卻聽聞敏麗已經回來——先前也曾來看過她,因見她睡得香甜,便未曾打擾。
懷真洗了臉,便出來往她房中去。
果然敏麗正抱著寶殊在喃喃說話,小孩兒已經醒了,正張手舞腳地,十分活泛,雙眸緊緊盯著敏麗,甚是歡喜似的。
懷真上前,喚了聲“姐姐”,敏麗才把寶殊遞給奶母抱著,方相請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