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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白看著小唐獨自矗立門邊之時,那副難以言說的表情……他的雙眸,竟彷彿看破迷障,直直地望向她心底似的,似責備,似指責,又似……萬念俱休。
懷真竟站不住腳,雙膝一屈,跪在地上。
顫手捂住雙耳,無法再看,也不能更聽,只覺得眼前這一切,何其荒謬,又何等殘忍。
書房門口唐毅的眼神,宛若刀鋒似的,已經叫她承受不住,而那少女的一句句話,卻更是利箭,讓人的心千創百孔。
雖然眼見耳聞,懷真仍是不能去信,這所有的一切,她絲毫也不知情,如今卻活生生地盡在眼前。
忽然間便想起竹先生的話,不過是“孽障幻覺”罷了。
懷真閉上眼,索性自欺欺人:“這定然只是幻覺,並非真的……不是、不是我……”
可是心底卻彷彿明瞭:這一切都是真的,都曾是……一點一滴發生在她身上的……
這少女,此刻於噬月輪中仍一味糾纏著凌絕的少女,對唐毅視而不見的少女……先前她夢境中那被林*欺負的少女,完全不理海月清輝的少女……
不是別人,正是她,應懷真。
可是,又怎能去相信並接受這一切?她本以為……前世所遇的那些,已經是悲慘至極,誰會料到,更有幾重令人毛髮倒豎的內情?她本以為,同唐毅的交際,不過是萍水一面,然而如今……彷彿天翻地覆,完全改了所有認知。
正在懷真無法可想,恨不立即身為齏粉之時,有人衝到跟前兒,將她一把抱住,喚道:“懷真,懷真!”
懷真懵懂抬頭,於光影繚亂中所見,看清是郭建儀的眉眼。
此即她正如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孤舟,卻被他一把掣住,就像是被牢牢地圈在安穩的港灣之中,風浪漸息。
地上的噬月輪光芒斂去,又靜靜地恢復如常。
郭建儀抱著懷真,低頭摸摸她的臉,卻覺得小臉冰涼。他心中一驚,把人抱起,好生放回榻上。
回身,將地上的噬月輪撿起來,本欲放到懷真枕邊……此刻丫鬟們聞聲,便進來檢視究竟,郭建儀想了想,便暫時放到自己懷中。
他這次來,原本是想告訴懷真——凌景深他們在長平州找到一個生還的禮部之人,那人受傷過重,昏迷了數日,救醒了之後,便詳述了出事那夜、他所知的一切經過。
令人驚心的是,他正好兒也親眼目睹了……小唐“遇害”的經過,且說的十分細緻,再加上那些已經發現的遺物等,著實叫人無法懷疑有假<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且根據他所說,率眾攔截阻殺的,的確是新羅當地的一員武官。
故而趙永慕聽了後,立刻下旨,命長平州的駐軍即刻開拔。
雖然朝中一半兒以上的官員不同意開戰,然而趙永慕已經不顧一切,勢必要一意孤行。
縱然是郭建儀苦諫都無濟於事,眼看兩國的戰事一觸即發,而一旦開戰,絕對不是兩支軍隊的勝負這樣簡單,關係著兩國幾百年的穩定,以及數百萬計的黎民百姓性命。
除此之外,戰爭會引發什麼其他不可揣測的變數,也是絕不能忽視的一大隱憂……從某種意義上看來,最後這一點,才是讓郭建儀最為擔心的。
但是如今,除非奇蹟出現,否則,要讓趙永慕收回成命只怕難如登天。
在郭建儀看來,剛剛登基的新帝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多少年的韜光隱晦,看似明朗實則極度冷靜的皇帝陛下,竟在風雲變幻、情形險惡的關口,喪失了向來的淡定睿智,——這自然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甚至讓郭建儀有些驚心。
然而此時此刻,郭建儀卻無暇分神再理會別的了,望著榻上半是昏迷的懷真,——他雖然不明白懷真因何忽然暈厥,卻也自知……懷真當時不管不顧地跑回房來,只為了他懷中的這個東西,只怕此物……干係重大。
原本以郭建儀的身份,自然不便守在內室,然而他畢竟也是懷真名義上的小表舅,何況如今唐府之中,病的病,弱的弱,郭建儀又很不放心懷真,便留了下來看顧。
期間唐夫人來看過一回,因知道郭建儀是親戚,也自多了幾分親近之意,且看他是這樣出色的人物,比之小唐竟也有些毫不遜色……因此不免也想起小唐,便同他說了會兒話,才自回房了。
不知不覺,已經黃昏,因先前郭建儀命人去應公府傳信,李賢淑得了訊息,也便趕到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