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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掩住心緒,按照規制、謹謹慎慎地招呼眾人罷了,然而郭建儀自不比別人,乃是打她從小兒就看著的,雖後來隔閡了,但懷真心底始終當他是可敬可親之人,因此聽他來了,還未如何,眼圈兒先紅了。
因又擔心當著郭建儀的面兒,未免真情流露,豈不是徒增傷悲?正在忐忑之間,外間郭建儀已經進來了。
郭建儀還未進門,就見懷真站在廳中,卻是背對著自個兒,郭建儀也是心下一沉,便進門道:“懷真。”
懷真聽他喚,才忙轉身行禮,低著頭,溫聲道:“小表舅來了。”
郭建儀卻徑直走到跟前兒,將她輕輕扶起來,低頭打量了會兒,卻見臉是雪色,雙眼卻微紅,只神情仍是溫和沉靜,並沒有那等悲慼無主之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郭建儀從小看著她,此刻見是這般,心中滋味難以形容,便道:“在我跟前兒,就不必做這些禮數了。”
懷真聽著他的聲兒,那淚竟來的格外急些,卻又不想一見他的面兒就掉淚,便只是緊低了頭,說道:“小表舅如何這會子來了……”
郭建儀豈會不知她的心意,既然知道,自然便不會叫她難堪,因也做無事狀,回身落座,才說道:“前兩日便想來看看,只不得閒。”
懷真仍是垂著頭:“又看什麼呢。”
郭建儀並不答話,過了片刻,才說:“我跟唐侍郎雖然有些心結,但素來敬佩他的為人,何況我更知道你的性子,他如今生死未卜的……我自然是要來看看你。”
這一字一句入耳,似把苦海掀起驚濤。懷真滿心裡只想大哭一場,偏低低道:“我好端端地,不必牽掛。”口中如此說,眼中的淚卻無聲墜落。
郭建儀看在眼中,那將要出口的種種言語便停住了,凝視了懷真半晌,見她端然坐在旁邊,垂眸低眉,面上雖無悲慼之意,也並不曾出任何聲響,只是那淚滴卻順著眼中,一滴滴的,緩緩晃落,倘若當真能滴淚成珠,只怕如今已然滿地皆是。
郭建儀望了懷真片刻,便站起身來,竟走到懷真跟前兒,腳下往前一步,與此同時,抬手在她背上輕輕地一攏……
懷真並沒有看郭建儀,因痛徹心扉,外頭種種反倒麻木起來,還只當自己仍是自持如常,全不知那淚早就如珠滾落。
此刻被郭建儀一攬,竟身不由己地往前傾身,滿是淚的臉頰便貼在他的胸前。
郭建儀的手撫過懷真肩頭,便又落在她的臉頰上,手指碰到一片溼潤,似沁涼,又似灼熱。
兩個人都未曾出聲,半晌,郭建儀才道:“倘若早知道……會有今日,當初我無論如何,不管用盡何等手段也好,也絕對不會……放手……”
如同嘆息似的聲音傳來,懷真微微一震。
郭建儀又道:“我知道他是個世間最難得的,故而他娶了你,我心服口服……只是我卻想不到,竟會有今日……不管他生、他死,可知……只因你如此傷心,我也都無法原諒他。”
懷真睜大雙眸,郭建儀閉了閉雙眸,道:“既然得了你,就該護你平安喜樂,而不是叫你這樣為了他哭,為了他苦……”
懷真聽到這裡,便抬手在郭建儀身上一推:“小表舅……”
郭建儀卻不由分說,將她肩頭一攬,並不放開:“你或許不喜歡聽這話,然而卻是我心底的話。——早知害你這般,當初倒不如歸我。”
懷真抬手將淚拭去,又用力推開他,便仰頭看向郭建儀,擰眉道:“我是心甘情願的!不管他是生,是死,叫我落淚,還是叫我喜歡……可知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郭建儀同懷真對視片刻,眼中淚光隱隱,他終究也忍不住,轉過頭去,只當是扶額似的,抬手在眼底悄悄擦過。
緩緩地吁了口氣,郭建儀輕笑了聲,才又道:“我從小看著你長大,豈會不知道你的性子?看似極好相處的人,卻偏是個最死心眼的,倘若是誰入了你的眼,只怕一輩子也要鑽在裡頭,從此便不肯對別的人看上一眼……”
——不管是別的人再怎麼對她掏心掏肺也好,深情似海也罷,她的眼中心裡,都只有最初的那個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而郭建儀這一句感於肺腑的話,卻無端觸動了懷真的心事,眼前忽地掠過那一日昏厥時候……在唐府花園聽海月清輝之時所見,而心中所念最多的,卻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