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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兩人,於月明花下,顛鸞倒鳳,十分歡暢,竟是前所未有之美好境界。
懷真兩世為人,竟也是從未想象,有朝一日,她自個兒也會行如此“放浪形骸”之舉……可偏偏令人無法自拔而沉耽其中,縱知道荒唐不堪,卻欲抽身而不能。
極至清晨,耳畔傳來啾啾鳥鳴,懷真低吟了聲,略睜開雙眸,恰巧看見一片雪色梨花瓣,飄飄揚揚,自小閣樓外旋了進來,竟以一種無比輕靈之姿,落於眼前。
她兀自未曾反應過來,輕輕眨了眨眼,心頭才閃過數幕場景。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猛地一顫,幾疑是夢,然而待爬起身來之時,不免腰肢痠軟難耐,她低頭一看,見身下仍鋪著唐毅的大氅,身上卻蓋著一件兒他的外袍。
正愣怔中,忽地聽見外頭有些聲響。
懷真緩緩起身,轉頭看去,卻見自閣樓的隔板之外,視窗上忽地冒出一枝子盛開正好的梨花,彷彿還帶著清早兒新鮮的晨露,向著她輕輕地晃了晃。
懷真不由睜大雙眸,既驚且笑,正盯著那花枝看,便見自旁邊走出一個人來,擎著花枝子,唇挑淺笑,星眸微光,正含笑看著她。
懷真早猜到便是唐毅,這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如此小孩兒的玩鬧也行,她便往前一挪,抬手在窗戶上一搭,半伏在窗戶邊兒,也含笑回看:“又是做什麼?”
唐毅眼睛看著她,便笑念道:“斜髻嬌娥夜臥遲,梨花風靜鳥棲枝。難將心愛和人說,說與青天明月知。”
懷真聽著他輕聲頌來,字字入耳,格外受用,不由眯起眼睛,竟嘿地一笑。
她不言不笑之時,總叫人覺著似有心事,然而展顏而笑,卻自然有一股嬌憨甜美之意,讓人見了,也自忍不住心情愉悅。
而此刻晨慵初起,青絲垂落兩肩,更襯得玉容光華,唐毅禁不住抬手,在她的鼻尖兒輕輕一刮,便把那枝梨花遞給她。
懷真拿在手中把玩,又舉起來看了會子,忽地想起來一事,便忙對唐毅道:“我竟忘了,昨兒咱們並沒回去……家裡頭還不知急得怎麼樣呢?”
唐毅見她著急,便安撫了幾句,又笑道:“放心,我出來的時候交代過了,也同姥姥跟岳父都說過,不礙事。”說話間,唐毅縱身輕輕躍到樓上,將她攙扶起身,替她整理妥當,才自著了衣袍,又抱著她下了閣樓。
只聽他唿哨一聲,那白馬聞聲,不多時便得得而回。
白馬因也得了一夜自在,在河邊吃草河水,如今見了主人,便撒歡起來,懷真見它撅嘴來蹭,便壯著膽子摸了摸它的臉,白馬用鼻子蹭了她的手一下兒,便乖乖地不動了,極大的眼睛裡亦是一片乖柔,果然萬物有靈。
當下兩人便又同乘一騎,返回幽縣。
幸而此刻平明時分,路上行人並不算多,唐毅仍將懷真裹在胸前,她身形嬌小,連頭也矇住的話,一時竟看不出來是兩個人。
而他著意催馬兒快行,懷真禁不住這般風馳電掣的顛簸,便在他懷中不住地驚叫連連,更加緊緊地將他抱住,反惹得他暢快得意大笑!
直到回了李家,徐姥姥是打小兒勤勞慣了的,一早兒便起來了,正在院子內,覷起眼睛看那新長的菜蔬,聽得腳步聲,見兩人回來,便笑著起身。
懷真自先回屋,稍微收拾,唐毅卻是清早兒便去洢水河邊自己洗漱過了的。
徐姥姥看著他,真真兒越看越愛,越看越敬,不由心中安慰,便覷眯著眼,舉手笑道:“唐姑爺,這個手鐲子,可是你送的?”
唐毅微笑道:“正是,本就是您老人家的東西,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只盼您老人家也多福多壽,便是兒孫們的福分了。”
徐姥姥聽他這般謙和,說的且又如此動聽,一時感肺動腑,不由便有些老淚縱橫。
忙忍住了,拿帕子擦了擦眼,才又笑著連聲誇讚說:“你真是很好……真哥兒有你這樣的夫婿,我這輩子的心願都滿了。”
兩人說了會子,蘭風李賢淑等聽聞回來了,便過來相看,倒是知道唐毅的性情……雖看著是個最穩妥守規矩的,時不時卻偏石破天驚、令人意外,因此齊齊地不提昨兒他們不歸之事。
何況李賢淑也早去看過了懷真,見她嬌容帶羞,卻明明是極高興的模樣,李賢淑自然也不肯多說,只笑道:“嘖嘖,還是你們年輕活泛,這般有情有趣兒的,你爹就從沒有這份兒心思……”
一句話,把懷真羞得已經紅暈滿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