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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云: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
聚散曾匆匆,憂樂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知明年花更好,仍與子同!
且說因懷真一句話說錯,惹得唐毅疑心不服起來,是夜,不免又格外意動興起,竟直逼得她連連求饒數回,差些兒哭了,才半是饜足地罷手。
唐毅因了結大事,才回京來,又加過年,因此竟給他輕鬆過了新年,除了一概尋常應酬,並無別的事操心。
這段期間,懷真倒也習慣了他華髮星星之態,瞧在眼裡,反另覺有一番風流儒雅氣質,然而外人不知,總會有些誤會,因此仍是各種補品,輪番上場。
就唐毅而言,雖承愛妻好意,也來者不拒,連吃了一個月,未免有些補的太盛了……要知道他原本身子無虧,只因之前操心勞神,又加上東海一事……才陡然白了發。
如今這樣猛補亂吃起來,如何了得?渾身精力躁動無法,只未免夜間懷真又多受乏累罷了。
唐毅雖知道緣故,樂得不說,只順意行事而已。
如此一段之後,懷真先受不住起來,到底也有了些知覺,才慢慢給他止住了那些人參鹿茸等大補之物,只仍用清淡些的何首烏黑豆鱔魚湯,外加核桃蘸桑葚膏等佐食而已。
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此後懷真留神細看,果然見唐毅髮鬢重黑了許多,這才稍微滿意。
話說這一日,浙海水師將軍王贇回京述職,因跟唐毅大有交情,公事畢後,不免過府來探。
兩下相見,宴席上彼此喝了幾杯,王贇不住打量唐毅,見他容光煥發,雙眸若星,神采奕奕,透出內外兼修之態來。
王贇不免嘆道:“自打您離了浙海,可知王某心中始終記掛?這兩年又聽說往南邊去了,想那餐風露宿日夜操勞的,委實是揪心不下。”
原來自打上回兩人在東海合力一戰,贏了倭人,王贇越發敬愛唐毅為人,竟牽念不捨。
又本以為唐毅是個冷情之人,卻偏偏目睹他為懷真種種,——那一口鮮血噴出後,轉夜,滿頭的發便白了大半!
王贇一個旁觀者,竟也驚心徹骨,自忖若非親眼目睹,他也是不信的。
後來雖聽聞永平郡主安好,又聽聞兩人複合,然而王贇始終擔心唐毅身子……畢竟好歹出了這樣一個又精明強幹,又忠心不二,經天緯地似的無雙國士,倘若果然落得個鞠躬盡瘁、英年早逝的寂寂下場,自然讓人忠憤意難平。
沒想到此番京中相見,見唐毅是這般爍爍奕奕的模樣,精神氣概,更勝從前,可見調養極好所致……王贇一顆心總算才放回肚子裡。
彼時兩人吃了酒,王贇因知道他有一子一女,且愛女神佑的出生更有一番傳奇,因此便欲相見。
唐毅感念他的真情厚意,果然命人將小瑾兒跟神佑兩人帶來。
不多時,嬤嬤們領著來到,小瑾兒早聽說今兒父親接見的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心中喜歡,便上前恭謹見禮。
王贇見他很有唐毅之風,恁般金頭玉角,貴不可言,且應答乾脆灑脫,舉手投足又端莊自在,雖然年幼,卻似明珠寶石一般,隱隱光華,他不由嘖嘖讚歎!
又看神佑,見她雖然形容瘦弱,然而雙眸明月光似的,淡然明澈,見了人,也並無羞澀忸怩之態,更是一副落落大方,令人一見,亦頓生敬憐愛惜之意。
王贇連連嘆道:“好好好,有道是虎父無犬子,毅公這一雙兒女,亦是人中龍鳳了,王某今日果然不虛此行。”
王贇說罷,在懷中摸了會兒,便拿出一個小小地錦囊,道:“倉促而來,也並沒特意準備東西,只這個是我隨身之物,就送了小神佑罷了。”
唐毅忙道:“既然是隨身之物,如何好送人?何況她也受不起。”
王贇正色道:“別人受不起,神佑是受得起的,且也並不是什麼難得至寶,只當是我做伯伯的一點兒心意見面禮罷了。”
唐毅一笑,便對神佑道:“你王伯伯深情,還不謝過呢?”
神佑依言行禮謝過,接了過去。
王贇又想了想,對小瑾兒道:“我看瑾兒舉止如此,必然是習武了?”
小瑾兒很是謙虛,道:“其實算不得,只是父親隨意教了我幾日罷了。”
王贇越發讚賞,笑對唐毅道:“看令郎這幅神采氣度,將來或許也是我輩中人,我只等著那長江後浪催前浪之日呢。”說著大笑數聲,竟俯身從靴筒裡掏出一柄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