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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當日,凌絕被劍郎重傷之後,回至京中,即刻請了竹先生來救治。
彼時,人已奄奄一息,竹先生一見那氣色,便道:“這已是回天乏術了。”
凌景深聞言,驀地上前揪住竹先生衣領,因臉是雪色,越發顯得雙眸將滴血似的。
郭建儀趙燁等忙攔住,趙燁便對竹先生道:“師父不要只管說喪氣話!有一分力就使一分力!好歹還沒嚥氣呢!”
竹先生看他一眼,道:“你不是不知道,他眉心有懸針紋,是美玉生紋必碎之像,如今不過是應劫罷了。又豈是人力能救回來的?”
趙燁先前才進京之時,雖跟凌絕互相看不慣眼,但自打回京,跟唐紹應佩李霍等一干人玩兒的極好,自然也懂得了凌絕的為人性情,且昔日蘭風遭劫之時,凌絕不避嫌疑,盡心竭力地相助,趙燁一一看在眼裡,如何不喜歡敬重他?因此眾人的關係竟是極好不過的。
此刻趙燁見凌絕這般,心中自也肝腸寸斷,便瞪著竹先生:“既如此,如何當初我沒回京之前,您說我一生註定無名無姓,流浪山野,然而最終卻仍讓我認祖歸宗回來呢?這樣逆天,難道我也會應什麼救不回來的劫不成?”
竹先生被他一噎,擰眉同趙燁對視片刻,便道:“好,好好……只管為難我,只是醜話說在前頭,我沒有十分把握不說,連三分把握都沒有。是你們非叫我死馬當做活馬醫……”
凌景深在旁聽見一個“死”字,那雙眼盯著竹先生,眼神真如利刃一般,若非一線希望尚且系在他身上,只怕此刻早撲上來亂刀砍死了。
竹先生無法,唉聲嘆氣走到榻前,又仔仔細細搜神盡心地把凌絕的脈診了診,半晌忽然“嗯”了聲,彷彿有些疑惑,擰眉又細診了會兒,渾身一震,便鬆了手。
眾人不知如何,都緊緊地盯著他,凌景深雖急欲知道詳細,卻偏偏竟不敢問出來,生怕得到什麼承受不起的噩耗。
趙燁催促道:“師父,到底是怎麼了?”
竹先生猛抬頭盯了他一會兒,又轉頭看向凌景深,最後卻又死死盯著凌絕,目光中竟透出幾分駭然之意。
眾人都提心吊膽,卻聽竹先生喃喃道:“不會……真的是我想的那般罷……”
趙燁雖也不懂其意,被他這般詭異舉止弄得心底發毛:“師父!”
竹先生定了定神,才道:“罷了,好歹……試一試……只我並不知道如今那東西在哪裡,倉促間又去何處找尋?”
趙燁問道:“是什麼?”
竹先生搖頭道:“是噬月輪,當初在荒郊之中我把他給了那些殺手,來換你的性命,可還記得?不知如今在何處。”
趙燁聽到傷心往事,卻倒也罷了,郭建儀跟凌景深卻雙雙色變,郭建儀忙問道:“此物可以救小絕性命?”
景深也死死盯著,竹先生不敢一口咬定,只道:“一線之機而已。”
郭建儀道:“我知道在何處。”說著拔腿往外便走。
凌景深聽了竹先生所說,本正欲出門,見郭建儀要去,便拉住他。
景深因凌絕之故,整個人喪魂失魄的,連口齒都不清醒了,便只是望著郭建儀,郭建儀對上他的目光,知道其意,便安撫道:“放心罷了,我一定會拿回來的。”
景深這才鬆手,郭建儀便自去了。
剩下趙燁便問道:“我不懂,那東西跟小絕有何牽連?”
竹先生冷哼了聲,道:“只怕他如今這死劫,也跟那物脫不了干係。還記得當初我曾說過,有人逆天改命之事?行逆天之舉,自不得善終,如今他的心脈被毀……”
說到這裡,因見凌景深在跟前兒,便知情止住了。
景深卻自然早聽了個清楚,此刻便後退一步,雙手抱頭,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麼,聲音沙啞模糊。
趙燁道:“凌大人,你別太傷心了,我師父說的未必為準。”
景深搖了搖頭,低啞又道:“是我害了小絕。”
這次趙燁卻聽見了,只以為他傷心過甚,便又勸道:“凌大人,你不必多想……”
景深自言自語般道:“是我告訴他、應懷真要去詹民國的,若不是我……小絕不會……”
原來凌景深身為鎮撫使,自然耳目眾多,早看出騁榮公主跟懷真走的甚近,何況賢王府中,本來就有許多他安插的人手。
那日他正欲出門,卻見凌絕同凌霄凌雲,三個都是喜笑顏開的,正也要出門去,景深便問何往。
凌絕道:“霄兒雲兒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