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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家所出之物,便覺著跟這許多人陳列在一塊兒,與有榮焉,不由點頭微笑,另有彼此認得的,又心儀那寶物,便評頭論足,互相吹捧。
一時間,我說你珍藏的王羲之的字帖兒難得,你說我吳道子的真跡更好……又都是些文官,出言引經據典,動輒“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或“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那些不知情的豪富們,只在旁伸頭探頸地聽,倒也算長了許多見識。
其中自有一人,卻正是昔日在洢水河畔驚鴻一會的江南來客,名喚慕寧瑄的,因跟幾個人一塊兒而行,雖看過了無數珍奇,卻也不動聲色,只當走馬看花兒,直到走到一處之時,才停下步子。
原來這一處,放著的是一枚金釵,雖也是做工精緻,無以倫比,但此刻滿場的奇珍委實太多,琳琅滿目,又多是古來傳下,很有來歷的,因此這金子所制之物不免被眾人忽視了。
慕寧瑄看了片刻,目光移動,望見旁邊所標的小籤兒,見寫得是:御製宮闕美人金釵,應府所捐。
慕寧瑄挑眉,唇邊微微帶笑,怪不得此處沒多少人圍看……一則是金器,而來,既然是御製的東西,怎麼好拿出來義賣呢?只怕也是沒有人敢買的。
一念至此,慕寧瑄眼望著那個“應”字,忽地想起洢水河畔桃花林中,那嫻靜若一片輕雲的女孩子……又哪裡能想到,看似弱不禁風一般,竟是這偌大場合的起事之人,想她既然是主持之人,自然也不至於一樣兒東西也不出,這滿場裡只有此物寫著“應府”,必然便是她所有的了。
而那女孩兒,竟會擁有這御製之物,且還有膽量胸襟,拿出來義賣……倒果然是個不可貌相的了。
慕寧瑄眼睛看著,不由笑意更勝,正在此刻,身邊兒忽地又多了一人。
慕寧瑄略抬眸,心中微驚,卻見身邊之人,著實金玉似的人物,更兼一身氣質,凝重高貴,淵渟嶽峙……他自然是認得的,當下拱手作揖:“唐尚書。”
唐毅正凝眸望著那一支金釵,聞言才抬眸,波瀾不驚地轉頭看來,見了慕寧瑄,便也微微一笑:“原來是慕掌櫃,向來可好?”
任憑慕寧瑄見多識廣,對上他的目光,忍不住也有震撼之意,虧得他經南走北,自有一番閱歷經驗,便也笑道:“甚好,多賴記掛。”
寒暄兩句,唐毅又掃一眼那金釵,因道:“慕掌櫃也對這釵子有興趣?”
慕寧瑄便也看向釵子,思忖道:“倒是做的精緻,只不過是御用之物,如何也好拿出來義賣?”
唐毅沉默了會兒,才說:“既然公然地捐了出來,自然也是皇上首肯的了,絕不會有事。”
慕寧瑄“哦”了聲,還要再說,心中猛地想到:這應府,指的當然是應懷真,這應懷真……卻豈不正是唐毅的髮妻?算來兩個人才和離不多久罷?
只因唐毅是這樣位高權重內斂深沉的人物,應懷真又看來年紀甚小,因此雖然明知此事,卻一時沒把兩人往一處想。
慕寧瑄當即緘口,唐毅卻從那釵子上將目光移開,又看向別處,因對慕寧瑄道:“慕掌櫃,失陪。”
慕寧瑄拱手道:“唐尚書請。”唐毅輕輕點頭,自去了。
如此看了半天,有意的買主都記下了欲要之物,均都落座,彼此寒暄,互通有無。
忽然一聲淨鐘響,那神樂署的鼓臺之上,便走出一個人來,身量高挑,儀態高雅,通身是一股雅緻俊逸,正是戶部尚書郭建儀。
郭建儀到了臺上,唸了一段致詞,便叫底下將方才展出的寶物們依樣取上來,按照起價開始,底下若有中意的,便自舉手要價就是了。
慕寧瑄亦坐在眾人中間,並不做聲,只看眾人出手,先前那王羲之的一副字,四十五萬的價兒給山西一名巨賈拍了去,又見一個福壽鐲,以三萬兩的價兒也給拍了去……旁邊戶部禮部眾人,一一記錄在冊。
頭一日的義賣,才有一半兒的寶物有了買主,卻已經籌得了二百多萬兩銀子。
天還未黃昏,外頭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
應府之中,早也得了信兒,懷真聽說,喜不自禁,這已經遠勝她意料之中,全沒想到當初只自己的一點想念,竟果然成了真,且做的如此之盛大隆重。
只因她看著郭建儀憔悴之色,又聽應蘭風說起外頭的種種不宜,只是自恨她是個小女子罷了,力單勢孤,哪裡能幫得上什麼……誰知道歪打正著的,竟果然做了一件正經能幫上忙的好事,因此整個人竟暈暈乎乎的,把那素日裡的憂愁鬱悶,都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