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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鏡子,一片江水便能迷惑猴孫。
猴孫在鏡子前不能辨別左右,而在江水中不能明白這是水中倒影,而有水中撈月的痴愚。
在那開陽道長的口中,這白狐乃青丘國王族之後,化作美女迷惑鄭衝。這青蛇乃龍種之後,玄妙非常。
開陽說的頭頭是道,加上人模狗樣,情棋書畫樣樣精通,加上見多識廣氣質出眾迷惑眾生,陳孤鴻也是信了。若非陳孤鴻心中沒有妄念,怕是先入為主一定要斬殺白狐,根本不可能坐下來聽白狐一言。
若那樣,便是愚夫,何以稱為明人?
不過陳孤鴻心中沒有自得之情,只有鬆了一口氣,沒上當就好也。但也疑惑於,他與那開陽道長從未相見,開陽為何要騙他?
而且開陽又怎麼會知道這白狐,青蛇的存在?
那鄭老夫人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重重疑惑浮上心頭,解不開理還亂。不過總歸陳孤鴻現在是不相信這道士乃是什麼玄天上帝的人間道士一類的蠢話了。
胸中疑惑,不過身邊也有解鈴人。陳孤鴻便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的白狐,鄭衝畫中雙生妖,一說狐仙,一說青妖。
鄭衝畫已經入神,這狐仙稱之為仙便是姿態優雅,從容不迫。這青蛇稱之為青妖,又是蛇所以兇狠凌厲。
乃鄭衝賦予的本性。
倒也不是陳孤鴻厚此薄彼,認為青蛇乃惡,而生厭惡。但總歸看模樣,青蛇似乎不是知書達禮,能說明緣由的。
陳孤鴻便問白狐緣由。白狐聽了陳孤鴻的話之後,便是左足掩口,似那深閨小姐一般笑著,偷樂。
然後便從陳孤鴻懷中一躍,躍上了香案,拿起筆再揮毫。
“我與妹妹出生之後,一邊與鄭相公學習為人處事之道,讀書練字。但我是呆的住,妹妹卻是調皮,常出門溜達。有一日便行去了那道士的孤山之上,山上有一處寒潭,寒潭上有一株朱果,上邊結著紅彤彤的果子,聞著十分香甜。但是邊上有道觀,似乎又人住。這朱果是又主之物。妹妹想去偷,但我攔著。後來鄭相公體弱的厲害,我便也沒法,與妹妹去偷了。回來後,鄭相公便沒了。”
字在前邊輕鬆活潑,但是到了最後卻是甚為悲切,白狐落淚,化作墨汁,滴在紙上。再看手上的青蛇,也是沒了兇狠,病怏怏的十分難過的模樣。
陳孤鴻便又是一嘆,果然是那鄭衝作的畫。
本來陳孤鴻想問二妖陳孤鴻死因,但聽了白狐說當晚不再,便也沒問。嘆息過後,陳孤鴻再看,只見白狐傷心了許久,又提起筆道。
“鄭相公沒了之後,妹妹想吃了那朱果,但我感念鄭相公教導,不可偷人財帛<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而生羞愧之心,便扭著妹妹一起去還朱果。見了那道士,卻是嚇了一跳。”
“嚇了一跳?”陳孤鴻疑惑道。
“那道士看著彬彬有禮,其實是一頭猴子,不知道哪裡得了變化之術。以那開陽道長的姿態見我們姐妹。我雖然嚇了一跳,但本身也算妖。便沒去惡意揣度,便也裝作沒識破的模樣與他交談。他對於我們偷取朱果又還回朱果的事情沒有苛責,反而讚我們有德。並執意留下我們一起談論,到了夜裡也為我們準備客房。”
寫到這裡白狐頓了頓,露出厭惡之色,寫道:“但是到了深夜,他便取了紅纓槍打算打殺我們。但是他不知道我們是畫兒,我與妹妹便逃走了,順便又盜了那朱果吃下。妖力暴漲,便成天找他麻煩。後來還發現,他道觀後邊的一處地窖內,堆滿了人骨頭。原來他還吃人。”
“猴子?!”
饒是陳孤鴻自付見多識廣,知道人間有妖魔鬼怪,劍俠青客,也是嚇了一大跳,那彬彬有禮,情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道長居然是猴子。
再聽那道長還吃人,便是愣住。
再想起昨日與那猴子一起吃飯,早餐還是白粥雞蛋的清淡味兒,他還有些豔羨這猴子的逍遙自在,便是有一種嘔吐的感覺。
那句話說的好,那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回倒是好,這人壓根就不是人了都。
與此同時,陳孤鴻便是有些懷疑。就是那老隨。那一日上山時候見到的老樵夫,之後再也沒見到。
按照開陽的說法,那是師弟去下山賣柴換酒,醉生夢死去了。回來不知道何年何月。但是現在一思索,沒準根本也就是那猴孫變得。
真是耍的他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