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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道歉。”
皇后蘊滿傷心的眼眸一閉,哽咽在喉頭,“我哪裡會不原諒她,畢竟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她身畔站立的賀靖逸關心道:“母后別太傷心,身體為重。”
皇后被他勸住,稍稍好了些,又道,“可憐梅兒回去就毒發身亡,我雖知道是惠妃所做,苦於沒有證據只得忍耐,再找機會報仇。”
她話未說盡,成英宗忙慚愧道,“都是為了我,是我無用,收不回江勝手中的兵馬,不得不忌憚她的家室,讓你們受了委屈。”
皇后忙握住他的手搖搖頭,“陛下是天子,事事為了江山社稷,陛下沒有錯,錯的是那惠妃與她父親。”
賀明峰呼吸稍緊,雙眉一蹙,心中動盪,如此說來成英宗也對阿孃之死心中有數?
他原本就傾斜的天平在他尚未察覺時,又朝皇后偏移了一些。
“惠妃毒死了梅兒,又拿著從梅兒那裡不知如何得來的梅花釵,告訴峰兒誣賴是我害死了梅兒,峰兒也是為母報仇心切,誤上了她的當才會如此,陛下切莫怪他。”皇后說罷視線移向成英宗,雙手放在他手上微微輕搖,為賀明峰求情。
成英宗聽罷望向賀明峰的目光中帶了濃濃的疼惜,但仍舊惱怒,“你這孩子,心裡有事為何不告訴父皇,險些釀成大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沉默了許久的賀明峰終於開了口,“父皇險些將我阿孃打入冷宮,父皇既不喜歡我阿孃,我若告訴父皇,父皇是否會為我阿孃做主。”
這話仿若當頭一棒重擊在成英宗的頭上,但他並未惱羞成怒,相反愧疚羞慚,“是我不好,我當年對你阿孃疏忽了,她犯下那些錯事,我只顧生氣,沒有為考慮過她為何如此。”
成英宗是一位勤勞的皇帝,事必躬親,每日忙於朝中大事,甚少顧及後宮,但他聽見兒子的微弱的抗議並未斥責與他的不理解,反而承擔起了責任,這樣的舉動讓賀明峰也稍有動容,心中的鬱氣驟減了幾寸。
賀明峰再次陷入了沉默,成英宗望著他嘆道,“你是否還不相信你母后與我所說的話?”
賀明峰未直言回答,只是低聲道,“我只是不信我阿孃是那樣的人。”
此話惹得成英宗與皇后又是一陣悵然,肅然無話,都不願再多說什麼打破一個母親在他孩子心中的美好。
殿內的沉寂沒有維持多久,便被賀明峰低沉的話語衝破,“惠妃有梅花釵作證,父皇與皇后又有何可以作證?”
這便是他作為一個孩子對於母親之死的執著,他需要真相,需要完完全全能說服他的真相,哪怕這個真相殘酷,會讓他更加痛苦。
師玉卿邁過兩道珠簾,隔著一道紗簾,正巧聽見了他這句話,伸手阻止了徐亭祿欲開口的通傳,略一思慮,腳步不停轉身又再次離開,而殿內除了賀靖逸,其餘人都未發現他出現的氣息。
皇后望著賀明峰嘆了口氣,“我確實沒有證據,若有證據無論如何拼死也要為你阿孃討回公道。”
賀明峰沉默不言,成英宗心中若刀割一般的疼痛,心中百般吶喊,莫不是聲聲責怪自己當年的軟弱無用。
因為他知道,即使皇后有證據,他能做的最多也只是將惠妃幽禁,無法為端昭容母子做更多事了,因為那時候的他手上勢力微弱,根本無法與手握重兵的江勝抗衡,那江勝又時時壓著他,讓他寬待自己女兒,惠妃能跋扈成那般,莫不是江勝的維護與他的縱容,說到底都是他虧欠了端昭容與賀明峰。
殿內再次陷入了沉靜之中,傷感的情緒縈繞於空氣內揮散不去,越發濃稠,只有幾人頻率交錯的輕微呼吸聲隱約可聞。
賀靖逸抬眸看了眼成英宗與皇后,賀明峰一事他不好多言,傷及皇后他自然憤恨惱怒,若換了旁人早已死無全屍。
但皇后與賀明峰並非尋常關係,兩人是深厚的母子之情,賀明峰雖然罪孽深重,但賀靖逸冷眼瞧著他並非十惡不赦,只是不小心被迷了心智,對皇后的孺慕之情仍在。
如此一來,若賀靖逸插手將事情鬧大,反而惹得皇后傷心痛苦,不若只是勸慰兩位長輩,靜觀其變,給予幫助的好。
此時片刻的沉寂宛若冗長的年華,前塵往事,歷歷諸諸,深刻的教人不忍回顧,那記憶中的佳人已去,卻留下了身後十年的蒼茫。
片刻之後,徐亭祿略顯蒼老刻意壓低的嗓音打破了殿內的沉沉陰霾:
“陛下,太子妃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