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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知道做不到?就算失敗,你也只是換一種生活。”
安敘看著他,俊美的騎士坐在她家亂糟糟的床上,旁邊是ps3手柄,身後貼著遊戲海報,架子上還有漫畫人物模型,對她而言完全是個完美的好夢。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盲眼的老兵,他行將就木,卻沒有半點畏懼。他的戰友們為此傷心,他倒讓我們為他高興,他說,死亡只是另一場冒險的開始。”克里斯說,“說不定真是這樣呢?沒有死去的人回來過,告訴我們死後世界是什麼樣子啊。或許每個人醒來都會從另一張床上醒來,發現自己是另一個人,過著另一段人生。我們醒著還是做夢,誰知道?我可能只是你夢中的一個人物,但在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活著,所以……”
克里斯對她伸出了手,手心向上。
“來吧,安,”他說,有點兒臉紅,似乎不太習慣說出這樣的邀請,“你是否願意與我一起冒險?”
安敘覺得,大概被人單膝跪地求婚也不過如此了。
她的心跳像擂鼓,血液往上衝,心中激盪的情緒卻不止與愛情有關。克里斯像一座橋,一個粘合劑,一個錨,一道光,她愛他又不止愛他……要如何說好呢,他是啟發者,他是同行者。
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已經無關緊要。
安敘握住了克里斯的手。
“我願意。”她說。
我願意與你同行到最後,無論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安敘在這一刻做出的決定不止是與克里斯出去,還有對未來生活的決心:如果她還能回到亞默南,那麼從這一刻起,她將腳踏實地地認真生活。
……哎呀,這種回老家結婚的禁句是不是還是別說比較好。
在安敘有多餘的幽默感能用來吐槽自立flag的狀況時,她的房間無聲地消失了。
幻象的世界破滅時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它其實非常小,小到只有一間房子那麼大。他們剛才去過的街道,在他們離開的同時已經不復存在,安敘房間的窗戶能看到外面風平浪靜的環境,但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外面”,窗戶就像一張畫,或者遊戲貼圖中的背景。
很多人小時候會產生這樣的疑問:我不看著的時候,這個世界還存在嗎?——在“這個世界”中,答案是不存在。
名為“安敘的房間”的最後佈景消失之際,他們再一次暴露在狂暴的能量風暴之中。安敘猝不及防地向一邊飛去,克里斯一把抓住了她。
抓住安敘的感覺就像抓住風暴本身,安敘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但誰能毫髮無損地碰觸風暴?越貼近安敘,克里斯越感受到被撕裂的痛苦,他的靈魂在這狂暴的能量潮中搖搖欲墜,彷彿下一刻就會被撕成兩半。
安敘很快反應過來,碰觸克里斯並不讓她痛苦,恰恰相反,接近克里斯讓她精神領域中暴戾的能量有了出口。她能感覺到克里斯越來越糟糕的狀況,氣球被漲破只是一個瞬間的事情,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安敘當機立斷,調動起了全部精神力。
她把衝向克里斯的混亂力量,重新抽回了自己身體裡。
他們倆像兩個水池,同時在往彼此當中抽水和排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聽起來像“小明往游泳池每小時放水xx升,排水xx升,水池體積xx升,請問多久能放完?”的數學題一樣滑稽,但把這過程加速成千上萬倍,並設定非常精確、過載後會爆炸的容量,這就變得非常兇險。
兩個人的精神都在承受極限附近徘徊,要保持自身存活其實不算艱難,但他們都不能容忍對方沒能安全存活的結果。這過程一旦開始,就無法結束,一點小失誤就可能造成雙方過載。
外界,十多個小時的連番搶救、幾次一方瀕死後,醫生們的手術也到了最要緊的關頭。剛剛手術檯上的兩個人原因不明地衰弱瀕死,現在又突然活躍過度,驟然膨脹的血肉簡直在井噴。醫生們不得不馬上退開,以防自己被長進了那兩團血肉當中。
安娜伯爵需要切割血肉,首席騎士需要切割和輸血。後者並沒有前者那麼充足的能量,熬過幾輪“病發”後醫生們發現,承擔了安娜伯爵載體的人並不止是能量過載。他得到了過多的能量,生長失控,而暴走的生長會消耗比他得到更多的能量。再這樣下去,首席騎士不是死於過載,就是死於過分衰弱。
他們在一波井噴後重新圍上去,他們忽然發現,和之前不一樣,這一次兩團血肉長在了一起,一時分不出彼此,找不到能落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