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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信庭離去後,青黛漫無目的的走在充滿哀嚎聲的大街之上,有儀擔憂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周圍那些求醫無門,只能等死的人,心中難免動容。

一位滿耋之年的老人手中牽著一個不足十歲的女童,顫顫巍巍的朝著青黛走了過來,他雙目渾濁,用幾乎沙啞到無法發聲的聲音哀求道:”娘子,將軍何在?”

青黛看著面容枯槁的老人,和怯生生眼中噙著淚水的女童,說道:“將軍,去請大夫救你們了。”

“將軍能救我們嗎?”

“能,一定能。”

老者突然潸然淚下,他不禁有些顫抖,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天策府,一定會救我們”

說著,那老人突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女童死死地抱著老人,稚嫩的哭喊著爺爺。

青黛俯下身去為那老人診脈,可老人的脈搏已然停了,看他這個樣子,定是硬撐了許久,將自己的孫兒送到了他以為是可以託付的地方,才安心的閉上了眼。

青黛看著老人毫無生機的臉,耳邊都是女童的哭喊,這種撕心裂肺的哭喊她曾見過許多次,行醫者本該見慣生離死別,可每一次因痛失所愛而天崩地裂的哭喊,總能在她的心中屠城,片甲不留。

她起身望向四周,這樣的哭喊聲,不絕於耳。

“各位。”

突然,青黛高聲道。

這一聲,幾乎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青黛看著四周,高聲道:“我乃百草谷行醫之人,你們的將軍江信庭,已經快馬去往百草谷請醫者,就連醫聖也在趕來的路上,瘟疫突發之事讓城中百姓惶恐不已,也讓將軍措手不及,如今四大家這樣亂做一團求醫無門則會讓病症更甚,請大家相信天策府,相信百草谷,我們,絕不會棄大家於不顧!”

百姓們興許是聽見了江信庭的名字,又或是聽見了醫聖的大名,一時之間都半信半疑的看著青黛,中有一人氣若游絲道:“可我們這病,來的咳咳咳,來得太快,死的也快,只怕是等不來將軍和醫聖便咳咳咳。”

青黛看了看那緊閉的醫館,對有儀耳語了幾句,隨後又高聲道:“大家在路側排好隊,我會為大家一一診脈,屆時會給大家抓上一副穩定病情的藥物,可保你們今夜性命無虞。”

“當真?”

“當真。”

城中百姓雖也不清楚眼前這個丫頭的來歷,可人將溺死,水上任何可以抓住的浮木,他們都會死死地抓住,更何況她提及江信庭和醫聖的名號,眾人紛紛相互攙扶,吃力的走到了道路的兩側,有條不紊的排好了隊,醫館的大門門前已空無一人,有儀這才上前去敲門,可門內卻毫無動靜。

青黛俯下身,對那老人身旁的女童說道:“那姐姐先來給你診脈,好嗎?”

女童噙著淚珠,小心翼翼的看著青黛,緩緩地將自己的手伸到了青黛的面前。

青黛為她診脈,卻聽她小聲的問道:“姐姐,你真的,能救我們嗎?”

青黛對她溫柔的笑了笑,說道:“姐姐不會騙人的。”

“那為何,你不能救我爺爺”

此話一出,青黛垂眸,心頭一緊,痠痛之意蔓延整個心田,她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頭,強忍悲痛,努力扯開一個笑容,說道:“你先去那邊的石階上坐著。”

女童乖乖的點了點頭,朝著石階走去。

這瘟疫奇怪得很,女童與爺爺相處,爺爺病重至此,可女孩卻並沒有被染上,放眼望去這長長的隊伍,裡面竟無一人是孩童,連少年都不曾有,大都是二十歲以上的人,難不成這病,年歲越小,便可免遭此劫?

有儀敲門無果,便索性一躍而起,跳到了房頂之上,再落在了醫館的後院。

就在此時,江流和裴衡飛速的趕了回來,裴衡急匆匆的跳下了馬車,看著道路兩側整齊的隊伍,再看了看在隊伍中穿行的青黛,他不禁有些動容,走上前去問道:“怎麼樣了?”

青黛這才發覺裴衡的到來,說道:“這瘟疫不知從何而起,發病急劇,寒戰,高熱,呈稽留熱,頭痛,嘔吐,氣息急促,脈搏過速,重者意識不清,會出現譫妄。”

裴衡抓過一人手臂診脈,邊診脈邊道:“江信庭呢?”

青黛道:“我已讓他去百草谷回稟了,想必半個時辰左右便可到達。”

說著,青黛轉頭對江流道:“軍中可有疫情?”

江流搖了搖頭,說道:“軍中不在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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