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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決定了。”
“小舅,你可知我身邊有多少個張珪?”李長靖道:“他們十餘年、二十餘年來將心血傾注在我身上,我豈能拋下他們,自去快意平生?以張家的勢力與野心,若不加引導,恐早晚有滅家之禍。畢竟,連最脫灑的小舅都為此回來了,不是嗎?”
張弘毅道:“我也身不由己,你若要爭,我豈能不幫你?”
“矛盾若不能化解,便只好往外轉移了。”
“二郎想徵何處?”張弘毅問道:“若是占城、安南一帶。我不僅能以錢糧、海船、水手助二郎,往後通商往來亦方便。”
“金帳汗國,甚至包括伊爾汗國。不僅是我,五郎、八郎也想去搏個前程。”
“往西?五哥在東北、我在東南,二郎竟要往西,這……”
“今日與小舅說這些,不是要小舅助我籌措什麼。”李長靖想了想,道:“無非是想說……天地廣闊。”
張弘毅本以為這趟北上,是這輩子陷入陰謀奪嫡的開始,不想,聽到的是這般一番言語。
但他心裡,反而是鬆了一口氣,感覺到數年來肩上那無形的重擔被卸了下來。
其後又湧起一股離別的悲傷。
“二郎若有了這樣的決定,這一輩子,也不知是否還有再相見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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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統二十一年,正月。
元宵節一過,張弘毅啟程離開保州。
他半倚在舒適平坦的馬車上,由幾個婢女分別給他揉肩、按腿、喂水果。
“主人,你在想什麼?都沒有認真聽奈奈子唱歌啊。”
張弘毅漫不經心道:“我在想,我的姐夫真是個狠心的人啊。”
“欸?”
“在我小時候,因為我是庶子,常覺得自己過得不幸福。”張弘毅自語道:“可回想起來,我一輩子衣食無憂,如今更是特別快活。反而是陛下的孩子,要擔負那麼多東西。”
“所以主人在愁什麼呢?奈奈子可以哄主人開心嗎?”
張弘毅笑著微微搖頭,忽覺得自己這樣享樂的人生太過順遂著實無趣。
得做點什麼大事業才好。
“奈奈子,你說,我做些什麼才好?”
“主人想要下跳棋嗎?”
“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張弘毅嘆息了一聲,但坐馬車確實是太無聊了,遂道:“先擺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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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統二十四年。
松江府。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被請進了松江張氏商行。
張弘毅匆匆迎了出來,熱情洋溢道:“朱學士,有失遠迎,這邊請。來人,泡我最好的茶。”
朱世傑微微皺著眉,不太說話。
更多時候,都是張弘毅在說。
“朱學士是知道的吧?鄙人這次是以千萬兩白銀的高價才從朝廷拍得了這個專案。”
“不錯,因此,本官會帶人指導你們如何造蒸汽機。”
張弘毅微微一笑,朱世傑與自己在保州的親朋好友一樣,不太看得起商人。
“是這樣,鄙人打聽過了,朝廷是允許一些官員請辭之後經商的……”
朱世傑微微抬手,道:“張老闆,不妨帶我看看你的作坊?”
“朱學士是不願辭官?但你應該知道,朝廷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商人更能促進工技的進步,也更賺錢。”
“我不缺錢。”朱世傑頗為傲然。
張弘毅卻依舊推出一張紙,道:“無妨,朱學士只要寫上一個能讓你滿意的年俸,哪怕是為難我。”
朱世傑搖了搖頭,道:“沿海風氣果然惡劣。”
“我是誠心想與朱學士攜手共創一番大事業,你我都知道這個蒸汽機能夠改變整個時代,而唯有以巨大的利益去催動它,它才會無比蓬勃。這與徵東瀛是一樣的道理,人無利不早起,我們應該大膽逐利……”
朱世傑像是聽懂了一些,無奈一嘆,拾起紙上的筆,寫了一個數字。
張弘毅接過,鄭重其事地在後面添了一個“零”字。
“這是我對你的誠意。”
說罷,他又寫下一個“零”字,道:“這是我想與你共同開創的大事業。”
朱世傑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
張弘毅從架子上拿起一本書來,放在了桌案上。
那是一本格物圖鑑。
“我們都知道這不是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