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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封我為安西王。”
李長綏坐在王位上緩緩說著,語氣平靜。
娜穆爾聽了卻是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意思?”
“察合臺汗國將不復存在,從此只有大唐的西域藩王……”
“不,祖母才走七天,你怎麼能這麼做?”
“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祖母曾答應我父皇的。”李長綏道:“這是十六年前她把我接來的條件,如今只是到了兌現諾言的時候。”
娜穆爾搖頭,上前摟住李長綏,道:“可是你不想的,對不對?你不想當什麼藩王,你想當大汗,獨一無二的汗。”
“娜穆爾,這與我想不想無關。”李長綏道:“我怎麼想從來就不重要,一切早就已經註定了。”
“不……”
“我只坐上汗位七天,就是在這七天裡我才意識到我父皇有多強大。我們一旦失去唐軍的支援,要不了兩年,金帳汗國的鐵蹄就能踏破我們的王城。更不用提背叛大唐的下場。”
李長綏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低聲喃喃道:“所以他才將我丟到這裡,從不在乎我。因為只需要以我的血脈,使察合臺汗國平穩地劃歸治下就可以。”
“你早就計劃好的嗎?”娜穆爾哭著問道:“你一直都在騙我,一直都在騙祖母,一登上汗位就背叛了察合臺汗國,十六年的感情就比不上一個孝字嗎?”
“比不了的是萬萬人的大國國力,比不了的是數千年的禮義傳承,懂嗎?我既做上這個位置,還能如何?與大唐開戰嗎?”
娜穆爾大哭不已。
但不論如何,她改變不了察合臺汗國的消亡……
半年後,唐天子冊封安西王的詔書抵達,隨之而來的還有豐厚的賞賜。
出任安西王相的吳澤傳告王城,將在額爾齊斯河興修水利,於是滿城歡呼。
懷念汗國的人有,但很少。
是夜,李長綏撫著娜穆爾的臉,道:“娜穆爾,我希望這個冬天沒有牧民會餓死、凍死在齋桑城內外,我們有更多的糧食、食物,從海外運來的炭火能沿河西走廊送到齋桑城,西域刊印的報紙上的內容只比蘭州晚半個月……這都是大勢所趨,你我阻攔不了的,你我不過是天地間的蜉蝣。”
“大王。”娜穆爾有些不安,摟住了李長綏的腰,道:“至少答應我,讓我們的孩子成為世子,你答應過祖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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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統三十六年。
姚燧以大司農副丞、翰林學士,兼任安西宣慰使,抵達齋桑城。
到任一個月之後,姚燧才與吳澤有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話。
“陛下讓我問吳相公一句,他若有意將高昌、哈密等地劃為州縣治之,如何?”
吳澤默然許久,嘆惜一聲,問道:“為何如此之急?”
“陛下不希望西域藩王之勢過大。”姚燧道:“你也知道,陛下考慮的是後世安穩,而非父子情意。”
吳澤點點頭,道:“此事需權衡的太多,待我全盤考量之後擬封摺子吧。”
“還有一事。”姚燧道:“安西王請求冊封王長子為世子,朝堂上卻有些聲音。”
“什麼?”
“聽說安西王的三位側妃都是漢女,皆有誕下王子。王相以為可有適合為世子的人選?”
吳澤遲疑了許久,問道:“端甫兄這次來,還未見過王長子吧?”
“確實還未曾拜會。”姚燧道:“我聽說,王后對朝廷多有怨言。”
吳澤想了想,問道:“端甫兄可願與我去趟府學?”
“哦?齋桑城還有府學。”
“早年間,廉公初任長安,第一件事便是請大儒許魯齋公提舉京兆府學,故而廉公能得陛下信重。我雖不才,願效仿此舉,因此建齋桑城之後第一個建的便是學堂。”
姚燧正是許衡的弟子,聽了之後當然是連連點頭,道:“吳相此舉功在後世啊。”
說罷,他還嘆息了一聲,道:“這二十多年來,為興北方文教,連朝廷也是費了大力氣,先是遷都,每年還從國庫調撥十分之一的稅賦用於文教。”
“是啊,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文教尤其不易啊。”
兩人邊走邊說,姚燧道:“蒙人以武力征服諸國,不過數十年分崩離析。可見,唯有以文教征服四夷,方為長久之道。然武力征服易,而文教征服難啊。”
“循序漸進。”吳澤看著遠處的天空,想著自己在西陲二十餘年的經歷,喃喃道:“倉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