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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五年,朕每年都有派海船去尋找新大陸,建統六年底派遣了一支,建統七年便又遣了兩支船隊。回來的是第三支船隊,今年八月抵達廣州港,九月便種了第一批種子。”
李瑕一邊走一邊說,語氣有些喟嘆。
“如今有一部分已經出了芽,有些還沒有,或許是農時不對。它們未必能立刻適應土壤與氣候,還需要一次次地試驗,因此種子很珍貴,朕甚至不敢遣快馬給你送過去,以免旁人交代不清。”
“臣只是還有疑惑,這些糧食的產量真的比麥子高很多嗎?”
“高很多,唯有這一點,朕能向天下人保證……民以食為天,世人的溫飽永遠比當權者的志向重要得多,若民間吃不飽,還談什麼開疆擴土。”
兩人穿過田梗間的小路,走進一間倉房。
李瑕推門進去,裡面正有兩個司農司的吏員和衣躺在小榻上值守,見有人來了連忙起身。
他們見了李瑕也並未誠惶誠恐,可見官職雖小,卻也是經常面聖。
“見過陛下。”
“打擾你們了,各樣種子配一些給廉卿帶回甘肅,並告訴廉卿種植要注意的事項吧。”
“臣領旨。”
待廉希憲接過幾包種子,李瑕便拍了拍他的背,道:“甘肅適合種土豆、玉米,帶些回去試試吧。”
廉希憲微微苦笑,終究還是心存疑慮。
“若有朝一日,朕再與你用飯能吃到一碗土豆燉肉,便是北伐海都之時,可好?”
“臣必不負陛下重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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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是時,除了李瑕沒有人能體會到這些種子的意義。
便是在廉希憲看來,拿了幾包種子也不過是一樁小事,反而覺得這趟進京最大的事是帶六皇子就藩。
於兀魯忽乃而言,攜汗國向李瑕稱臣,實屬無奈之舉,其實也是心有不甘;於李瑕而言,將一個兒子從身邊送走,如同遣子入質一般,其實也不願……總之是面對海都的崛起,雙方都有所妥協,亦有所收穫。
臘月十六。
年節還沒到,李瑕已降旨,封六子李長綏為高昌郡王,出使察合臺汗國。
旨意一下,朵思蠻便抱著孩子哭得厲害。
“陛下……至少等過了年吧……”
雖說是蒙古人,朵思蠻往年其實是最喜歡年節的熱鬧的。
李瑕卻是拍著她的背,道:“你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嗚嗚……”
朵思蠻大哭。
李長綏本是拼命地憋著淚,結果因母親這般,終於淚珠子也不停往下落。
“父皇……孩兒不想離開家……”
李瑕由他抱著腿哭了許久,才伸手替他擦了臉頰和鼻涕。
因李瑕能陪這孩子的時間太短,因此沒有多說什麼,更多的道理則需要長年陪著的人來教導。
“你要聽先生的話,往後他會擔任你的王相輔左你。”
說罷,李瑕牽住了朵思蠻的手,將她攬住,擋住了她的視線,獨自眼看著李長綏一邊哭一邊被帶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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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外。
奚季虎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馬車前的吳澤,嘆息了一聲。
“何苦攜家去那塞外苦寒之地?”
吳澤道:“姑父切莫如此說,或許我在西域擔任王相時,舅父還未任相呢。”
吳家亦是開國元勳,當年治關中、守長安,吳潛功勞甚大,吳澤作為其孫,只要按部就班,一世前程穩當。
而隨高昌郡王西去之事卻是險中搏前程,多是些寒門出身的文官願往。
但吳澤卻擔心旁人有私心,不懂得教郡王心向中原,因此執意前去。
“教化西域、為國家穩固疆土,吳家若不往,誰往?”
此時,奚季虎目光看去,見吳澤臉上帶著笑意,眼神中卻俱是堅定之意,終是不再多說別的。
“也好,為國出力,在何處都是一樣。”
前方響起了鼓樂聲。
那是御駕前來為廉希憲送行了。
吳澤向奚季虎告了別,往宮門處迎了李長綏。
“先生!”李長綏哭道:“我不想走……”
“殿下小小年紀能為國出力,許多人還求而不得呢。”吳澤頗有耐心,語氣平和,道:“我給殿下說幾個故事吧。”
“什麼故事?”
“……”
各種喧囂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