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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之後,在岷江造船。”
李墉道:“長江天塹在此,敘州城、瀘州神臂城皆易守難攻,蒙軍定攻不下城,目標該還是重慶府?”
韓祈安提筆標註著,蒙軍的攻勢漸漸連成了一線,包圍了川蜀。
“不像往年啊,今歲似不像要對川蜀防線施壓……有必須奪下川蜀的意圖……”
李瑕起身又點了兩根燭火,側耳聽著遠處的爆竹聲,沉思了一會。
“蒙哥要親征了。”他忽然道。
“什麼?”
“不會吧?”
“阿郎何以確定?”
李瑕先是指了指地圖上的成都,道:“去年成都一戰,紐璘敗了,他並無都元帥金符,阿卜幹一死,他無法統御兵馬,只好退入利州。如今卻準備攻敘、瀘,說明他收到了蒙哥的任命。且很急,太急了。”
他說著,又指了指苦竹隘。
“苦竹隘駐兵不過數百人,汪德臣為何一反常態,非要拿下?怕蒙軍入川之後這數百人侵擾糧線?不。”
李瑕語氣愈發確定,道:“只有蒙哥要親自來了,汪德臣才必取苦竹隘。一個蒙古大汗親征,若是連這樣的小寨都攻不下,成何體統?”
李墉總覺得李瑕太武斷了。
他說不上來,只感到這推斷聽起來合理,但其理由似乎不能得到這樣的結論……
旁人卻都已信服,各自沉吟。
聶仲由眼神炯炯,道:“非瑜該到蒲帥軍中才是,此仗蒲帥若有你襄助……”
李瑕便沒在聽他說這些,目光落在地圖上,考慮的與聶仲由不同。
所謂“危機”,有些事對旁人而言只看到危險,他卻是在考慮其中蘊藏的機會。
“首先,我們得擊敗紐璘,保蜀南不被戰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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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飯才換了身衣服,把匕首揣好,向兩個手下道:“賞錢都放回家裡了?”
“是。”
這兩個手下與白日裡那些打探訊息的人不同,沉默而木訥,只是咧嘴笑了笑,表示對這大年夜出門辦事的賞錢很滿意。
“船僱好了。”
“走吧,到敘州城送送年貨……”
姜飯有些興奮,想到明日是大年初一,一大早就把人做了,對敘州那些奸商的威懾顯然不一樣。
然而才出門,只見一名小吏快步跑來。
“姜班頭,知縣喚你過去。”
“這就過去。”姜飯心中雖疑惑,臉色卻還是平平靜靜。
這是李瑕教他的,有時讓人看出疑惑這點小情緒也能影響許多事。
姜飯學得很好,只有在少數人面前沒能繃住。
他一路腳步飛快,進到縣衙,忙不迭便給李瑕拜年。
“知縣,小人不用去殺鹽商了嗎?”
“事情有變化,要殺的不只這一個……你坐吧,等韓先生安排。”
“是。”
李瑕起身,向韓祈安道:“那便辛苦以寧先生了,我帶聶將軍去營裡見見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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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慶符軍中依舊有許多未能回家計程車卒,校場上燈火通明、搭了個戲臺,上面正唱著《說岳》。
這出戏是李瑕請人根據說書人的故事編的,除此之外還有好些新戲,之所以先放這出,是因晚些韓承緒、楊果等人都會過來,顧忌他們的情緒。
劉金鎖正坐在人群中嗑著瓜子邊看戲邊吹牛,忽聽人喊“知縣來了”,他倏地一下便跳起來。
“知縣來的這般早?都讓開,我去迎……立正!”
大喝了一聲,人群彷彿被炸開一條通道,劉金鎖哈哈大笑,大步而走,很快又是一聲歡呼。
“知縣!咦……聶哥哥!林子!”
聶仲由被猛地熊抱了一下,身上的傷口疼得厲害,卻是大笑道:“許久沒見你劉莽夫,壯了不少。”
“哥哥,憋壞我了,知縣打仗從不帶我,不然上次便該見你……不對,那啥,快來看戲。”
“不急,楊奔在哪?他傷可好了?”
“哥哥竟還認識這個臭臉,他一會上臺唱《楊令公》,我們坐那邊看。”
聶仲由道:“見過你了便是,再到營中逛逛,我們今夜便走。”
“今夜便走?那哪成啊……”
“本就是趕來給非瑜賀喜。”聶仲由頗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劉金鎖的肩,又道:“你好好聽知縣的話,不必愁沒有仗打。”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