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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芳,他緊走幾步,一躬到地,別提多恭敬了。
“黃公公,小的早就唸叨著您老呢!讓小的好好孝敬您,把戲班都叫來,給您老唱堂會。正好有朋友送來了一些上好的魚翅,您老嚐嚐魚翅宴如何?”
這時候侍女捧著托盤走過來,兩隻碧玉的茶杯,豔紅的茶水散發出迷人的香氣。黃錦接過來,喝了一口,笑道:“這才是趙老闆該喝的茶葉。”
“公公過譽了,一年幾斤的東西,說到底還都是送到了宮裡。”趙永芳謙遜說道。
“宮裡,咱家就是從宮裡出來的。”黃錦冷笑道:“趙老闆,堂會、魚翅宴,不會是白事會,鴻門宴吧?”
趙永芳連忙擺手,嬉笑道:“公公您是想嚇死小人啊,您老有什麼不滿意的,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可千萬別嚇唬小的。”
把碧玉杯放在了茶几上,黃錦微微一笑,“咱家哪有本事嚇唬趙老闆,把話挑明瞭吧,咱家今天來,是要投資茶葉。”
什麼,還投資?
趙永芳正喝茶呢,嗆得直咳嗽。
這位沒病吧,八十萬兩銀子都砸進去了,還想往裡面衝,這要多大的膽子啊!趙永芳眼珠轉了又轉,突然哈哈笑道:“公公,小人也不怕讓人說洩露商業機密。今年東南的茶葉豐收,價格只會更低。您先前砸了八十萬兩,賭茶價上漲,這一次您來個反操作,一般人小的都不告訴他。”
黃錦不動聲色,問道:“何為反操作?”
“很簡單,您也賭茶價下降,這樣一來,前面損失的銀子也能補回來一些,小的心裡也能好受許多。”
黃錦看了看他,暗想:孫子,你就沒心!
“趙老闆的好心咱家領了,可是咱家這回只帶了三十萬兩,前面砸了八十萬兩,大頭兒賠進去了,小頭兒賺了又有什麼用?還不都是一個死嗎!”
“不!”趙永芳忙站起身,抱拳說道:“黃公公,您是菩薩心腸,大傢伙都佩服。您只管操作就是,賠了多少,小的都願意借給您,還這麼說,您在東南一天,小的孝敬就不會斷了。”
見黃錦沒有反應,趙永芳乾脆跪在了地上,砰砰磕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黃公公,您要是還不信,小的願意認您作乾爹!”
嚯!
唐毅哼了一聲,心說這傢伙還真夠下本的,竟然給太監當乾兒子,乾脆來一刀,把壞事的根子也一了百了。唐毅心裡頭明白,別看趙永芳低聲下氣,只要黃錦聽了他的話,借了他的錢,從今往後,堂堂織造太監就是趙永芳手裡的玩偶,掌握了織造局,能做的壞事就太多了。明人的精明一點不遜色後世。
他這套說辭連黃錦都是一愣,他偷眼看了看唐毅,只見唐毅微不可查搖頭,黃錦立刻有了主意。
“呵呵,趙老闆,你太客氣了。不過咱家另有看法。”
“哦?”趙永芳提高了聲調,關切地問道:“公公有何高見?”
“咱家也派人到各處打聽,今年的茶葉固然豐收,可是福建海路根本運不過來,陸上又遭了暴雨,山路不通。以咱家來看,十天二十天,最多一個月之內,茶價就會暴漲。咱家前番賭了八十萬兩,期限在六月,這一次咱家再追加三十萬兩,還是賭茶價上漲。趙老闆,這是銀票!”
說著,黃錦瀟灑地拿出銀票,扔到了趙永芳的面前。
趙永芳頓時一愣,他調集百萬兩銀子打壓茶價,狠狠陰了黃錦一把兒,只等著收網喝慶功酒,又出了變數。東南的茶葉消耗一年不過三五百萬兩,光是黃錦就扔出了一百一十萬兩做多,如果訊息傳出去,不少觀望的人就會趁機跟進,瘋狂囤積茶葉,等著價格上來,大賺其利。
經過多年的摸索,趙永芳對票券非常清楚,這玩意說到底還是銀子的比拼,只要錢袋子夠厚,扭轉乾坤不是不可能。
像黃錦這種肥碩的大魚,還有宮裡撐腰,搞不好就衝破漁網,逃出生天,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趙永芳沉默了半晌,陪笑道:“公公好氣魄,小人佩服,只是離著票券到期只有一個多月,茶價上漲的可能性不大,您何必一意孤行,把本錢都扔進去呢?”
“不!”黃錦還來了勁兒,咄咄逼人道:“趙老闆,咱家只問你一句話,敢接還是不敢接?”
趙永芳臉上閃過一絲掙扎,隨即咬了咬牙。
“公公,你要是敢買,小人就敢接,只是萬一到了期限,您賠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