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盡成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聽湯勤提到唐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搜腸刮肚,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傢伙到底是哪裡冒出來,還一下子考了第七名?
南直隸說大很大,可是說小也小,凡是有點名氣的才子身邊都會聚集一幫朋友,形成一個個小圈子。科舉可不是練武林,會突然冒出一個絕頂高手。
看著大家充滿了懷疑的眼神,湯勤心裡頭別提多舒服了,邁著八字步,揹著手走到唐慎的面前,仔細打量半天,咧嘴笑道:“唐兄,你還認識我嗎?”
唐慎眉頭皺了皺,就算再遲鈍,他也看得出來,這傢伙不懷好意,也就不用客氣,冷笑道:“不就是湯裱褙嗎,沒想到你也中舉了!”
裱褙,就是所謂的裱糊匠,常言道:三分畫,七分裱<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裱一幅字畫至少要一個禮拜,最快也要4天時間。裝裱的流程很繁瑣,要不斷重複一項工藝,塗塗抹抹、刷刷掃掃,沒有足夠的耐心,是做不好的,是一個很講技術的工種。
不過到底還是賤業,上不得檯面,湯勤聽到有人發出噗嗤的笑聲,他臉色漲紅,冷笑道:“唐兄好記性,小弟是比不了你官宦出身,妻子也是大戶人家,真是讓人羨慕。”
提到死去的妻子,唐慎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湯兄,你要想拉家常,哪裡都可以,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
剛剛被湯勤諷刺的江一麟也開口說道:“師長面前,還是莊重些好!湯兄若是有佳作就唸出來,不必攀扯其他人。”其他的舉子雖然沒有說話,卻都是一副深以為然的神色。
湯勤咬了咬牙,心說讓你們瞧不起我,等著一會兒心服口服吧!
“呵呵。諸位同窗,我朝規定科舉必由學校,唐兄。據我所知,你早已不是太倉州學的學生了吧?貌似歲考也多年沒透過。怕是連秀才的功名都沒了,你又是憑什麼參加科舉的?”
唐慎算是聽得明白,這傢伙就是來找茬的,他索性把腦袋一轉,根本懶得看他。
湯勤卻以為唐慎膽怯,頓時得理不饒人,冷笑道:“一個沒有鄉試資格的人,竟然考上了第七名舉人。真是讓人佩服佩服之極!怎麼,唐兄,為什麼不把你的高招說出來,讓大家都漲漲見識?”
他這麼一說,在場的舉子頓時議論起來,別說太倉的州學,就連其他的縣學和府學都沒有認識唐慎的,莫非他真的沒有參加考試的資格,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眼看著場面亂了起來,坐在中間的主考官敖銑一言不發。冷冷看著,唐順之更是抱著肩膀,好像睡著了一樣。只剩下巡撫曹邦輔。他不得不說話,怒喝:“肅靜,都是要當官的人,怎麼如此沉不住氣!”
在場舉子迅速安靜下來,可是臉上寫滿了疑惑,曹邦輔看了看唐慎,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不是?”
“那你為何不反駁?”
唐慎呵呵一笑,“啟稟大人,參加鄉試要經過仔細搜身。中舉更是要主考大人取中。在下站在這裡,若是和他爭執。便是對諸位考官不敬,學生萬萬不敢做。”
嚯。老爹的水平上升啊!
唐毅不得不豎起了大拇指,和一個裱糊匠折騰什麼勁兒,萬馬軍中,直取上將首級才是好樣的!
果然,唐慎的話一出口,敖銑就坐不住了。
他黑著臉說道:“本官身為主考,自然秉公處事,有人質問,你只管回答就是。”
聽得出來,敖銑是偏袒湯勤的,唐慎不免有些緊張,可是一想到兒子就站在身後,他可不想讓那小子嘲笑自己,不由得挺直了胸膛。
“老師有問,學生不敢不答,我的確早已不在州學,而且也沒有參加過歲考,秀才功名也不知道在還是不在,不過……學生倒是在南京國子監肄業,這總能考鄉試吧?”
敖銑不動聲色,湯勤卻興奮之極,彷彿嗅到了獵物的惡犬,毫不猶豫撲上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唐兄,小弟問過國子監的學生,誰也不曾見過你這號人。小人懇請主考大人,立刻調查唐慎的身份。”
敖銑問道:“唐慎,你怎麼看?”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大人只管查就是。”
“好,來人,速速去國子監,把名冊調來。”
手下人轉身離開,大廳之上頓時變得亂糟糟的,唐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