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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認為商人是社會分工的結果,出現晚於農民和工匠,這和儒家認為計程車農工商,天生四民,士為第一,農為根本,工商皆末,全然不同。甚至有拔高商人地位的意味,李贄敢說,東南的那幫人看到了這本書,絕對感動流淚,奉為圭臬。
唐毅不光教給了他們如何生產出更多的商品,大賺其利的妙法,更給予了他們提升政治地位的理論依據。
商人不是罪惡,也不低階,只是理所當然,就好像太陽東昇西落,生老病死一般,更不是什麼奸商小人,他們只是從事交換的職業而已。相比農商皆本的說法,唐毅的觀點更家貼心,更有說服力。
李贄自詡異端,可是在叛逆的道路上,連唐毅的背影都看不到。
偏偏唐毅的東西建立在詳細的論證之上,他引述了大量古書作為證據,講述的道理又有例項作為依據,比起李贄他們的單純呼喊更加振聾發聵,震撼人心。可越是真知灼見,就越要小心謹慎。
“唐大人,是不是——過了啊?”
李贄讀到了第三遍,才敢發問,他生怕自己沒領會真意,鬧了笑話。
唐毅就輕鬆了許多,他參考了《國富論》的觀點,又融合了自己的許多東西,才寫了出來。
只是這輩子除了早些年,寫過戲文和八股之外,唐毅沒什麼著述,也不太清楚人們的口味。
他本打算寫好之後,找徐渭和王世貞幫忙修改,沒想到李贄卻主動送上了門。
這傢伙的心學造詣比徐渭還高,而且更加離經叛道,簡直是老天賜給自己的助手。
唐毅感嘆道:“連李狂都覺得過了,那就是過了,我想請卓吾兄幫忙,共同潤色一番,怎麼能更符合天下人人的胃口,更讓人容易接受。”
“敢不效命!”
李贄深深一躬,他覺得能參與此書寫作,哪怕用了他一個字,都是莫大的幸福。李贄這傢伙讀書極好,記憶力驚人,還善於穿鑿附會,曲解古人意思,正好能幫著唐毅,給此書披上一層漂亮的外衣。
前後用了半個月時間,總算把大明版的《國富論》弄了出來。
定名的時候,唐毅還有點猶豫,書中兩大觀念,勞動價值論,分工與專業化是效率之源,都剽竊了亞當斯密的觀點。倒是李贄沒有什麼顧忌,“大人,此乃是富國裕民之正道,《國富論》恰如其分!”
唐毅一琢磨,亞當斯密還有差不多兩百年才出生呢,用了就用了。當年盜用詩詞的時候,都沒有猶豫,怎麼年歲大了,反而臉皮變薄了。
就這樣,書名正式定為《國富論》。
只不過按照李贄的建議,唐毅把書目的順序調整了,開頭以故事的形式,講述了唐毅如何指導百姓分工編織葦蓆,透過詳盡的資料對比,顯示出分工協作的強悍。
有了實際例子,往下講就容易了,書中提出了依照分工的思路,讓生產變得更有效率,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產出更多的商品,實現富國裕民的目標。
在全書的最後部分,梳理歷史脈絡,用古籍佐證幾次社會分工,進而證明士農工商,都是自然發展而來,是社會發展和分工選擇的結果,自然就不存在貴賤之分。
定稿之後,李贄發自肺腑感嘆道:“能隨著大人著成此書,李贄死而無憾了!”
“別。”唐毅呵呵一笑,“這才是開頭,丟擲去試試水溫,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
“當真?”李贄不敢置信。
“自然!”唐毅笑道:“卓吾兄,歷代以來,讀書人把功夫都放在研究虛無縹緲的東西上面,真正關係國計民生的,反而無人問津,唐某不才,願意開一個頭兒,只要能讓這些真正學問流傳於世,哪怕付出再多,也值得了!”
唐毅一副捨身殉道的架勢,把李贄感動壞了,啥也不說,跟在唐毅身邊,死心塌地做起了秘書兼幕僚。
唐毅也是說得好聽,實際上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連《國富論》都接受不了,其他的東西也別指望了,還不如不提呢!
千萬別第一炮就啞火啊!
唐毅滿心祈禱,第一批三千本,悄然出現在了各大書坊,一天,兩天,足足五天,都沒人過問,只賣出了寥寥幾本。
大家都對這個奇怪的書名沒什麼興趣,他們更喜歡八股科舉,通俗小說。
直到第六天,有個商人偶然到了書坊,隨手一翻,竟然入迷了,捨不得挪步,足足看了一個下午,;臨走的時候,把店裡的幾十本都給買光了。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十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