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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拿好。”
王寅把帽子交給唐毅的時候,用手指快速敲了兩下,唐毅會意,轉身上了馬車。小太監身份不夠,只能在前面騎馬,唐毅偷偷把官帽翻過來,一張半寸寬,三寸長的紙條放在裡面,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字:補鍋法!”
唐毅看完,氣得差點吐血,他曾經偶然提到了厚黑之道,還告訴了他們求官六字真言,辦事二妙法。沒想到王寅他們如此不負責,竟然用唐毅的辦法提醒唐毅啊,你們交專利費了嗎?
腹誹之後,唐毅也明白了幾位謀士的意思,當務之急,就是拖延時間,而拖延時間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案子弄得比天大。
就好像補鍋的師傅,一錘子把裂痕敲大,大到了嘉靖無法承受,他也就冷靜了。唐毅閉著眼睛,腦袋快速轉動,想著嘉靖可能的問話,又該如何應付。
到了西苑的時候,唐毅已經想出了十八套劇本。
看起來寶刀不老,功力猶存啊!
唐毅還有些得意,剛到了萬壽宮,突然從兩旁湧出十幾個東廠的番子,手裡拿著麻繩,二話不說,就把唐毅捆了起來,四十斤的大枷扣在了脖子上面。
十八套劇本,沒有這一個!
怎麼不按照套路出牌啊,海瑞都沒上枷鎖,怎麼給我用上了?
唐毅的內心不停咆哮,表面卻還要鎮定無比。
“這位公公,本官奉旨意前來覲見,你們枷我,總要給個說法吧。”
小太監白了他一眼,“說法?看皇爺的心思吧!把他押進去。“
這幫人推推搡搡,把唐毅推進了萬壽宮。
不會是嘉靖知道了自己暗中動手腳,沒直接砍了海瑞,要砍自己的腦袋吧!唐毅忍不住一陣惡寒。
要真是如此,那才叫出師未捷身先死呢,歷代的穿越前輩啊,求你們一定保佑,漫天的神佛,只要過了關,我一定重修廟宇,再造金身……
唐毅都開始迷信了,到了龍床前面,小太監押著唐毅跪下。頂著沉重的枷鎖,脖子差點斷了,跪在地上,用磚頂著木枷,好輕鬆一些,只是姿勢太難看了,整個一個引頸受戮啊!
唐毅胡思亂想,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是你指使的那個畜物?”
來了!
唐毅突然打了一個激靈,一句話不好,腦袋就要搬家啊!
“畜物?您說的是龍駒嗎?”唐毅裝傻的本事,果然厲害,驚呼道:“陛下,您騎馬受傷了?”
還敢裝糊塗,嘉靖在吳太監的攙扶之下,掙扎著盯著唐毅,眼神跟小刀子似的!
“唐毅,別以為朕不知道,海……海瑞!”天可憐見,嘉靖是真不願意說這兩個字,他咬碎了牙齒:“那個畜物在進京之前,只到過小站,在那裡逗留了三天,和你密謀了什麼?是不是你指使他欺君罔上,大逆不道,說!”
唐毅用力仰起頭,一臉的為難,“陛下,您真的要問海瑞和臣的談話?”
“當然!”這話是吳太監追問的,嘉靖說了幾句話就耗光了精力,緊閉著嘴唇,生怕一張口又昏過去。
唐毅顯得十分尷尬,咬了咬牙,“海瑞找臣去告狀了。”
“告得什麼狀?”
“他告訴臣,唐家人在東南做得很不像樣子,圈佔土地,魚肉相親,逼得老百姓失去了土地,沒有立錐之地。他讓臣立刻叫家人把田產吐出來,不然他就要上書彈劾。”
唐毅說到這裡,語氣帶著怒,又帶著害怕,委屈道:“臣離開東南已經有七年了,家人做了什麼,臣委實知道的不多。倘若真有什麼過分之處,不管是砍頭,還是發配,臣都沒有怨言,只求不要為了臣的一點小事情,就氣壞了龍體,臣罪該萬死!”唐毅淚水長流,顯得十分惶恐。沒有人會輕易自曝其短,尤其是唐毅這種地位,承認家人胡來,是很丟人的事情。
嘉靖難免狐疑起來,瞥了一眼吳太監,他臉色一紅,連忙問道:唐大人,沒說你們家的事,是海瑞,他上了一篇忤逆犯上的東西,把皇爺氣到了。你身為海瑞的上司,又讓他接任市舶司,那麼肥的差事!”吳太監嘖嘖道:“海瑞沒少給你好處吧?你們兩個是不是同黨?”
唐毅苦笑了一聲,“海瑞最多送我倆包子,還是素餡的吳公公,海瑞清廉,人所共知,當年我離開得匆忙,很多規矩剛剛頒行,最忌諱變更,海瑞是個南蠻子,一根筋,又軸得厲害,我讓他接替市舶司,是為了能繼續推行方略,可萬萬沒有私心,那之後幾年間,市舶司稅銀穩步增加,由此可見,安排他還是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