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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老,大事不好了。”
“有什麼事情?值得大驚小怪的!”
“是這樣的,京營鬧餉了。”
唐毅眉頭一皺,顯得十分焦急,“去把其他幾位閣老都請來。”
中書舍人轉身跑出去,他一走,唐毅的臉色就緩和下來,甚至帶著淡淡的笑容。
京營一定會出事的!
唐毅早就算定了,其實自從南軍北調,軍制改革,雖然沒有碰觸京營,但是京營上下早就人心惶惶,他們也嗅到了變革的味道。
至於這一次,隆慶聽信了滕祥的話,派遣內臣監軍,更是一大敗筆。
自從嘉靖革除京營內臣以來,幾十年間,太監都沒法碰觸京營這塊肥的流油的大肉!試想一下,一群惡狼被關在籠子裡,突然放出來,會有多麼瘋狂,簡直不敢想!
另外呢,勳貴們在這幾十年間,已經和文官結成一體,牢牢把持著京營,水潑不進,針扎不透,突然多了一群搶食的對手,你說他們能不拼命嗎?
上山虎遇上了下山虎,非要鬥出一個你死我活不可!
這也是唐毅放手把京營讓給太監們的原因,鬧吧,不破不立,大破大立,要是能把京營給解決了,也算是消滅了一柄頭上的利劍。
畢竟他們再飯桶,欺負手無寸鐵的官吏還是足夠了……
很快,幾位閣老全都趕到了。
“情況怎麼樣?”唐毅問道。
唐汝楫連忙嘆口氣,“唉,壞事都壞在了蘇偉森身上,對了,他是滕祥新認的乾兒子……”唐汝楫把事情說了一遍。
這個蘇偉森原來是織造局的管事,自從吳太監在蘇州被打死,他就嚇得夜不能寐,生怕自己也被打死。他拼命活動,正趕上隆慶登基,潛邸的這些人都雞犬升天,蘇偉森剛進宮的時候,和滕祥一起認得乾爹,算是老交情。
他一想,乾脆把歷年貪墨的銀子都送給了滕祥,還自願低一輩兒,認滕祥當乾爹。滕祥一高興就把他調到了御馬監。
這一次往京營派監軍,滕祥就想到了他。
滕祥把蘇偉森叫到了身邊,“小森子,能插手京營,是虎口拔牙,咱家可告訴你,一定要把差事幹好了,讓京營來一個脫胎換骨,不然連乾爹都沒法交代啊!”
蘇偉森笑嘻嘻道:“乾爹,您老在陛下身邊那麼受寵,還怕什麼。”
“哼,小森子,咱家可告訴你,長點心眼,福和禍是連著的。不管陛下怎麼看重,咱們都是奴婢,那幾位師傅才是陛下真正看重的人。尤其是唐閣老,別看他笑呵呵的,溫良恭儉讓,可是真的發起狠,誰也不是他的對手,想當初……”滕祥突然停了下來,兇巴巴道:“不許給乾爹丟臉!”
蘇偉森見乾爹猙獰駭人,只能頻頻點頭。
他畢竟在東南待過,耳濡目染,知道想要練出好兵,就要賞罰分明,處事公平,自然就無話可說。
第一天上任,蘇偉森就要求檢查三大營,校場響起三通鼓聲,除了陳大成統轄的神機營悉數到齊之外,其他的神樞營和五軍營只來了一兩百人,而且一個個歪戴著帽子,身上的甲冑也不整齊,亂糟糟的,跟菜市場一般。
可把蘇偉森給氣壞了,他尖利的嗓子,把神樞營和五軍營的將領給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當場宣佈,要獎勵神機營五萬兩銀子。
獎功罰惡,蘇偉森覺得自己很不錯,這一手足夠立威了。他美滋滋一算,壞了,銀子要從哪裡出啊?五萬兩可不是小數目啊!
他想了想,乾脆,就從神樞營和五軍營身上出,早就聽說了,三大營號稱十幾萬人馬,實則老弱病殘都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五萬人,至於空餉都被將領和勳貴給吃了。
你們敢吃,咱家就讓你們吐出來!
蘇偉森從這兩個營的軍費當中,撥出了五萬兩,他又琢磨了一下,悄悄留下了一萬五千兩,只拿三萬五,交給了陳大成。
都說見面分一半,咱家只拿一萬五,還有什麼說的。
蘇太監被自己的英明神武都給陶醉了,一幫丘八大爺有什麼了不起的,到了咱家的手裡,還不軟的和麵條一樣,想怎麼揉搓就怎麼揉搓。
欣喜之下,他叫來幾個唱曲的,弄了一桌子酒菜,就在軍營裡面,聽著小曲,喝著美酒,別提多愜意了。
到了半夜,他突然發現外面一片紅光,蘇太監嚇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剛從屋子裡走出來,就聽有人大喊:“兄弟們,死太監貪了咱們的軍餉,和他拼了!”
嗷的一聲,數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