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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學,誰當首輔,能把咱們如何?話又說回來,尊奉一個無能貪婪,專橫霸道的盟主,我們心學如何能服眾,如何吸引更過的青年才俊?”
……
啪!
徐階掄圓了巴掌,賞了徐蟠一個嘴巴子,打得他就地轉了三圈,眼前都是金星,兩顆槽牙都被扇掉了,也不敢吐出來,只能含著。
“蠢子,你怎麼不拿一把刀,殺了我啊!”
徐階當聽說聶豹在自家府門外,被氣得中風之後,當場就昏過去了,好不容易搶救過來,他哭天抹淚,傷心欲絕。急急忙忙從內閣回來,仔細詢問了經過,知道都因為兒子徐蟠壞事,恨不得把他打死算了。
當年聶豹還是知縣,徐階只是個童生,聶老大人耳提面命,教授他心學真諦,把徐階引入了心學大門。
幾十年來,師徒相互扶持,走過了風風雨雨,哪怕最近幾年,有了些矛盾,可是感情依舊深厚。
當然了徐階不會單純感情用事,他怕啊,老師被自己兒子氣倒了,欺師滅祖,那可是天大的罪過啊,他徐階擔得起嗎?
“來人,把逆子捆了!”
家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在猶豫,徐階直接衝上來,照著徐蟠的腿彎就是一腳。
“跪下!”
家人見老爺動手,只好也跟了上來,把徐蟠捆成了粽子,扔到了馬車上面,徐階換了一身便裝。
平靜了好一會兒,徐階才穩定心神,上了馬車,一路趕到了幾位心學大佬下榻的院子。徐階親自上前,和看門的通稟。
聽說首輔駕到,門子連滾帶爬,跑了進去。
不一會兒,王襞、季本、錢德洪,李贄一字排開,給首輔見禮,徐階滿臉羞愧,低聲道:“恩師可好?我要見見他老人家?”
“元翁這邊請吧。”王襞在前面帶路,把徐階領到了病房。
聶豹正躺在床上,滿屋子都是藥味。
徐階湊到了近前,見老師臉色鐵青,牙齒緊咬,嘴角明顯歪斜,頓足捶胸,哭得稀里嘩啦。
“真是該死啊,恩師,弟子愧對您老人家的教誨啊!弟子有罪啊!”
李贄推崇童心說,他見不得徐階這種虛偽的小人,直接扭頭告辭。季本滿臉尷尬的笑容,人家好歹是當朝首輔,他湊到近前。
“元翁不可太過傷心,雙江兄年紀大了,身體有些毛病,也是難免。”
“唉,都怪我啊!”徐階嘆了口氣,“告訴他們,一定要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材,回頭我請幾位太醫過來,給老師診治,無論如何,也要把他老人家救過來,還有一肚子話,要和老人家說啊!”
徐階咧著嘴,又哭了起來。
衝著他這份感情,大傢伙稍微好受點,別管怎麼說,徐華亭還沒有喪心病狂。
幾位老頭陪著他回到了前廳,大傢伙低著頭,悶聲不語,徐階沉吟半晌,主動說道:“老夫問過了家裡頭,的確是有些誤會,逆子徐蟠確乎是搬運一些銀兩,可不是他貪來的。”徐階羞愧道:“近幾年,我那兩個逆子在東南的確是太過了,老夫前些日子讓他們退還了一批田地,變賣了一些家產,剛剛從櫃上支取了十五萬兩,民生艱難,老夫本打算把銀子捐給白雲庵,讓他們開粥廠,賑濟災民,也算是贖一點罪過。”破財免災,這也是徐階想出來的最好辦法,他已經安排人回家去佈置了,方正你現在派人去調查,保證和他說的一模一樣。
說著讓人把徐蟠押上來,徐階煞有介事,給了他一頓好打。
“都是你這個逆子,險些氣死恩師,打死你都不解恨!”
在座的幾位做學問一等一,論撒謊綁起來也不是徐階的對手,竟然被他拙劣的表演弄得啞口無言。
只聽徐階說道:“世人多半埋怨老夫,逢君之惡,迎合君王,可是誰想過,老夫能拒絕聖上的要求嗎?內閣首輔重在一個輔字,名不正言不順,終究不是宰相,老夫不能硬頂陛下的聖意啊!唐毅可以上書勸諫,老夫十分佩服,可是老夫也和他一個意思,不是幫他,而是害了他!”
“此話怎講?”王襞沉著臉問道。
“天下之惡,莫過於黨爭,老夫不能讓陛下誤會啊!”徐階雲淡風輕說道,言語之間彷彿在說,你們一群土鱉,懂得什麼國家大事。
和老徐比起來,他們的確弱的像是三歲孩子,明知道徐階在找藉口,推卸責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
“老夫還有些公務,若是恩師醒來,還請立刻通知老夫。”徐階說著,要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