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然然,別怕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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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沈東馳在救護車趕到之前便永遠合上了眼。
世界徹底黑暗之前,他彷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最後看了許安然一眼,但卻依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能判斷出自己是哪個身體部位出了問題,也清楚地知道,如果這一眼沒能看清,他再也沒有機會看到她了。
合上雙目之前,他好像看到了她眼角的淚,但卻又與她最早時的嫣然淺笑相重疊。
她俏皮地與他鬥嘴,說出一些足以噎死他的話,還騙她,說她喜歡女人。
安然,這一世來不及去守護你。
如果可以,下一世我再來找你,愛你。
*
噩耗炸開的時候,許安然已經像個脫了線的洋娃娃毫無生氣地被關在了房間裡<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不是被別人,是被她自己。
那一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記得當沈東馳的身體一點一點冷卻,當他被抬上車的時候,有一雙大手捂住了她的雙眼,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但在夢裡,她什麼也看不見,身體也不能動彈。
當視覺被削弱的時候,聽覺似乎會變得格外敏感。許安然看不見,但是,她聽見了。
她聽見有人在哭。
是個女人的聲音,但是她分別不出來她是誰。
剛開始是一個女人在哭,後來,漸漸地卻成了許多人在哭,各種各樣的哭聲都有,但是她誰也看不見。
她還聽到有人對她說:許安然,你該死!你遲早會害死King的!
或者是:你這個禍害!如果不是你,東馳就不會死!
又或者:多樂,你不要逼我走最後一步。
反反覆覆,重重疊疊,許安然陷入了無盡的夢魘之中,沉睡不了又叫不醒,在一旁守著的人只能乾著急。
E教授知道這個狀況之後,一向溫和的他近乎大發雷霆,將珍妮弗訓斥了一頓,珍妮弗一聲不吭地任由父親責罵,顧問於心不忍,便主動向律凌辰請了罪。
原本發生這樣的事情,最該痛苦的人看上去卻比誰都淡然,他沒有責怪顧問,也沒有責怪珍妮弗,只是和E教授談了許久,其餘的時間都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
是他不好。
無論去哪裡,他都應該要陪同的,而不是把她一個人扔下,以至於發生了一件又一件不好的事情。
*
車禍發生當天,沈芳嬌急火攻心昏死了過去,沈母心臟病突發住院,沈連驍雖也沉浸在痛失愛子的陰影之中,卻也深知作為一家之主,越是到了這個時刻他越不能垮下。
只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是噬心蝕骨的。
沈連驍在殯儀館最後看到兒子的屍體時,終於是忍不住老淚縱橫,癱軟在地。這時他想到,東馳他從小的愛好是法醫學,那時他不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什麼喜歡和屍體打交道呢?於是,他勒令禁止,並要求沈東馳學了金融與管理。
但,東馳不羈的性子使得他永遠不可能絕對地服從,哪怕是自己的父母。於是,他在大學雖報考了金融管理,但卻同時修了雙學位,並在國外取得了博士學位。
那一年,沈東馳才28歲,卻同時取得了兩個領域的榮譽。
但沈連驍那時卻不覺得驕傲,生生將沈東馳推上了沈氏總經理的位置,親自教他從商管理。
不得不說,東馳是個有天資的孩子,他在財經方面做得很好,但卻不夠<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沈連驍看得出來,東馳雖然站在商場,但他一點都不快樂。
他很少去自己的辦公室,只要去了,臉色必定不好看,不如他在外時不羈的笑容。
他的一生是何其短暫?再短短不到半個月才三十啊!現在,他的年齡卻永遠地定格。
這時,沈連驍反而慶幸東馳的不服從,使得他在自己短暫的一生時間中,做過了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如此,也不枉費這一生。
……
沈東馳下葬當天,沈芳嬌瘋了。
葬禮舉辦得很是簡單,沈東馳向來不喜歡與那些商場的爾虞我詐打交道,沈連驍夫婦也只想他能安靜地走,所以葬禮上並沒有請來太多人。
本已經飛去了美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