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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上了畫舫的鳳止歌,正隔著一張矮几與一直未露面的蕭靖北說著話。
矮几上已經由船孃奉上了剛沏的香茗,微溼的水汽蒸騰而起,讓兩人的面容顯得有些模糊起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方才在湖邊那個人……”
因為要避著人,方才蕭靖北一直呆在畫舫二樓沒出來,只隱隱隔著窗戶的縫隙看到鳳止歌與一名男子說著話,卻並未看清那人的樣子。
只是有些覺得,那人和鳳止歌說話時神態很是親暱。
他本意是想問問鳳止歌與那人說了些什麼,但話才出口便有些後悔,在這時候問起這個,怎麼都顯得有些突兀。
口氣好像與那抓姦的妒夫有幾分相似……
想到這裡,蕭靖北耳根又是一熱,一時間連那張冷臉都有些繃不住了,連忙端起面前的茶盞,都顧不得燙,便猛灌了一大口。
鳳止歌有些奇怪地看了蕭靖北一眼,道:“不過是個有些犯傻的路人,說了幾句話而已。”
蕭靖北聞言便鬆了一口氣。
不過隨即又微微皺眉,他這是為何會覺得鬆了口氣?
一時之間倒也理不出個頭緒來,便轉念想起了今天請鳳止歌前來之事。
鳳止歌今天是應蕭靖北的邀請前往蕭家在離湖畔的別院勸說蕭立的。
蕭靖北早前就知道,若是蕭立神智清醒過來的事洩露出去,恐怕整個安國公府都會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早在那天之後,他便以利於蕭立養病為由,將蕭立送到了離湖邊的蕭家別院裡。
蕭靖北對蕭立如今一心求死的狀態非常擔憂。所以那天從威遠侯府回去之後,便一直在加緊安排讓鳳止歌去看望蕭立之事。
只是,鳳止歌如今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她隻身一人進入蕭家別院的事落在旁人眼裡,恐怕又不知道會傳出多難聽的流言來。
所以蕭靖北才特意安排了畫舫在離湖邊上接鳳止歌,劃過離湖直達蕭家別院的後門。
趁著在船上還有些時間,鳳止歌問起了蕭立這幾天的狀況:“安國公這幾天怎麼樣了?”
提起蕭立。蕭靖北面上便是一黯。好半晌才低聲道:“父親一心求死,若不是這幾天我都守在他身邊,恐怕……”
本就是久病未愈之人。身體早就被這些年的病痛虧空了,若是還不吃飯不喝藥,恐怕不出五天,蕭立這條好不容易才撿回來的命就得又還給閻王爺。
想到這幾天父親眼中的死氣。蕭靖北心中便是一慟,若不是為了他。父親又何至於此。
鳳止歌聞言輕輕一嘆,若是不解開心結,恐怕安國公是不會有求生的意志的,而人若是自己沒了求生意志。那哪怕被人照顧得再好,也只不過是一具能呼吸的軀殼而已。
畫舫內一時之間便就此陷入沉默,直到畫舫劃過整片離湖。停在一棟臨湖的宅子邊。
離湖附近因為地段好,風景佳。能在湖邊上佔一棟宅子的,向來都是京城有名有姓的權貴,蕭家這棟宅子,還是當初大武朝建立之後趙天南賞賜的。
周語然嫁進蕭家這麼多年,一直沒少往這宅子上動心思,只是一直未能如願罷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次蕭靖北以養病的名義將蕭立移到離湖這宅子裡,周語然本來也想跟著來,還說得好聽是要更好的照顧蕭立,卻被蕭靖北直言拒絕了。
如今的蕭靖北可不是當初年幼時只能被動的蕭靖北了,一次次自周語然和她背後的承恩公府逃得性命,他早就已經成長到足以與周語然對抗了。
更何況,如今蕭靖北還任了錦衣衛北鎮撫司的鎮撫使,手中握著的權柄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周家也不得不有些顧忌。
這宅子本就是御賜的,蕭立當年接手之後亦進行了一番精心改建,裡面風景確實別緻,據說當年的安國公夫人就十分喜歡這裡,甚至在孕有蕭靖北時幾乎是一直住在這裡直到生產的。
鳳止歌下畫舫時,蕭家宅子的後門已經開啟了,門口還站著一名老管家,和兩個看著有幾分機靈的小廝。
能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那必然極得蕭靖北的信任。
看到首先下來的鳳止歌,無論是那老管家還是兩名小廝,面上都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尤其是那老管家,甚至還突然紅了眼眶,一副欣慰不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