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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鳳止歌一雙鳳眸閃耀著比月光還要璀璨的光芒,“你以為,在趙天南早已經中風的情況下,那紙禪位詔書是如何蓋上傳國玉璽的?相信我,季杳,你不會真的想知道的。”
“你看,我的好侄兒,你真的,還嫩得很啊……”
這一字字一句句都是以語重心長甚至是教導的語氣說出來的,但聽在寒季杳的耳中,卻無異於那些言語都化作利箭,箭箭直射心底,叫他痛不可當的同時,也壓抑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寒季杳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他一直想要得到的姑姑,有一天會讓他感到恐懼。
趙天南當初為何會寫下那樣的禪位詔書,一直到現在都為許多人所疑惑,只因在他們眼中,一直到舉行禪位大典,趙天南都是清醒理智的,就連寒季杳這個被寒老爺子父子選定的人,也從來都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樣的玄機。
可聽鳳止歌的意思,原來早在那之前,趙天南就已經中風了。
所以,原來早在那個時候,鳳止歌就已經操控了一位帝王,而趙天南其實也只不過是個身不由己的傀儡,就像如今的他一樣?
立於這象徵著帝王威嚴的乾清宮裡,這一瞬間,寒季杳只覺心底發寒。
說完想說的話,鳳止歌再沒看呆立的寒季杳一眼,與蕭靖北一起轉身離開,在這今夜顯得尤其清冷的乾清宮裡,兩人踏出來的腳步聲清晰得彷彿能傳遍每一個角落,更能敲擊在所有人的心裡,帶得人心跳都為此而頓上一頓。
而寒季杳,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微暗的燭光照在他臉上,映照出他那滿臉的灰敗。
這一天之內,他在自己最風光得意之後,領略到了何為最令人窒息的絕望。
……
夜已深,白日裡熱鬧非凡的街上一片寂靜,所以那由遠及近的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清脆聲響就變得尤其的清晰。
大慶朝是有宵禁的,但巡夜的城衛在遠遠看到馬車上掛著的燈籠時,都識趣的沒有上前打擾。
馬車裡,蕭靖北握著鳳止歌的手,一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她,就像在守護什麼世間絕無僅有的無上珍寶。
從一上馬車,蕭靖北就是這樣的表現。
鳳止歌側過頭,有些失笑,“怎麼了,這樣看著我。”
見鳳止歌發笑,蕭靖北於是眼中也跟著多出幾分笑意來,然後,他手上略緊了緊,認真地道:“止歌,我與他,不一樣。”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但十來年相伴,鳳止歌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在說什麼。
“你與他,自然是不一樣的。”
在這夜裡,鳳止歌的聲音都彷彿被夜色帶得柔和了幾分,聽到蕭靖北的耳裡,便似有一隻溫軟的手在輕撫著他的心,叫他自然而然的就愉悅了起來。
而鳳止歌,偏過頭看著身邊這相伴了十幾年的男人,心裡想著他方才所說的話。
蕭靖北與寒季杳,兩人是不同的個體,當然是不同的,但蕭靖北所說的,只是指他們兩人對鳳止歌的感情不一樣。
哪怕是與蕭靖北相處了十來年,鳳止歌偶爾也會覺得有些離奇,在這個女人只能以男人附庸而存在的時代,她從來沒想過還會遇到像蕭靖北這樣的男人。
沒有任何世族子弟的陋習,從來不想著在外拈花惹草,成親十幾年那雙眼仍保持著當年的專注,從來不認為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甚至還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比自己更強勢。
鳳止歌想,這樣的男人,就算翻遍整個大慶朝,怕是也再找不出一個來。
而寒季杳,雖然他也同樣對鳳止歌存了十來年的執念,不過他那份自以為很是高尚的感情,只不過是緣於最初時因求不得而引發的不甘。
也許曾經的寒季杳是有過那麼一個短暫的時刻心中存了最真摯的感情,可是十年的太子生涯,早就讓他心裡充斥了權勢與欲、望,哪怕如今已經清楚自己這看似至高無上的皇帝其實什麼也沒掌控住,但為了繼續做那只是表面風光的皇帝,或者說是保留一個奪回權勢的機會,他也能壓下所有的憤怒與不甘,向鳳止歌低頭。
如果方才在乾清宮裡,寒季杳能夠撇開這些顧忌與鳳止歌力爭上一回,雖然不會對他的感情有所回應,但鳳止歌好歹也會欣賞他幾分。
只不過,如今的寒季杳早已不是與鳳止歌初見時飛揚跳脫的三少爺,而只是一個為權勢所迷的貪婪之人罷了,在權力中心生活了十年,他早已經放不下那猶如罌、粟一般的權勢。
就像是,另一個趙天南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