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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在京城,一棟明顯有了些年歲的老舊木樓裡,一個素服婦人正端坐在榻上靜靜的聽著下首的年輕女子說著什麼。
“這樣說來,最近流傳的湖州異象是確有其事了?”婦人問道。
雖然只著素服,全身上下更是不戴任何首飾釵環,可從眉眼間的威嚴來看,她顯然不會只是一個只知家長裡短的深閨婦人。
“回嬤嬤,確是如此。”年輕女子輕輕頷首。
良久,沒聽見嬤嬤回應的年輕女子抬起頭,卻在下一刻因驚訝而忘了嬤嬤從前教導的沉穩。
她從來沒有在嬤嬤臉上看到過如此多的表情,驚喜、激動、震驚、期待……
她眼裡的嬤嬤向來都是泰山崩於頂而色不改的,可如今這是……
好半晌,嬤嬤才終於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道:“二十年了,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年輕女子猛地抬頭,面上掩不住驚異,“嬤嬤,您是說?”
嬤嬤站起身,透過視窗看向外面的驕陽,想起很多年前那個比這烈陽還要難掩光芒的女子,不知不覺間便有淚浸溼了眼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我要等的人,回來了。”她如釋重負的道。
“可是嬤嬤,”年輕女子欲言又止了半晌,終於一咬牙將一直以來深藏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您這麼多年來辛苦經營著鳳鳴閣與鳳儀軒,難道就要這樣拱手讓人?在貞娘及很多人眼裡,您才是我們的主子……”
名為貞孃的女子還待說下去,卻被嬤嬤揮手阻止了。
由這個居高臨下的角度,嬤嬤能很清楚的看到貞娘面上的不忿,想到她這不忿只緣於為自己感到不值,眼中便又不由多了些暖意。想起那些前塵往事,倏忽間,落在貞娘身上的目光便似透過貞娘看到了許多年前的另一名女子。
“也許在你們眼裡這些年來我一手掌管著鳳鳴閣與鳳儀軒很威風,可是你們誰也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麼惶恐。”見貞娘面帶詫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也會有內心惶恐的時候,她輕輕一笑,“我自然也是會惶恐的,二十多年前,我也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若不是她救了我,又手把手教了我這麼多,又哪來如今你們眼中的嬤嬤呢?”
貞娘雖然沒有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面上神情卻擺明了不信。在她以及很多人眼裡,嬤嬤便是這世上最聰明厲害的女子了,怎麼會有嬤嬤口中的那個“她”?
嬤嬤被貞孃的反應逗笑了,微勾的眼角帶出些微細紋,明明面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卻奇異的只讓人感覺到明媚。
大概是壓在心中二十年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今天笑的次數大概比這二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時隔二十年,終於再次因為感到有依靠而能恣意放縱,她哈哈一笑,然後輕快的道:“想當初,我也是這般崇拜著她的,在我心裡,她是無所不能的。就連你們眼中了不得的鳳鳴閣和鳳儀軒,也只不過是她一時興起弄出來解決兒的玩意兒罷了。”
貞娘跟在嬤嬤身邊七年,自是知道鳳鳴閣與鳳儀軒在世人眼裡有著怎樣的地位,是以聽了這話第一感覺便是不信。不過想到嬤嬤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假話,即便再怎麼難以置信也只得先接受下來再慢慢消化。
只是,想到另外一件事,她面色微變,“嬤嬤,您是打算把鳳鳴閣和鳳儀軒都交出去嗎,可是下面那些人……”
嬤嬤聞言冷哼一聲,向來慈和的眼中厲芒乍現,“二十年過去了,恐怕有些人早就忘了手裡的這一切到底是如何來的。連主子都能忘的人,要來何用?”
只聽這句話,貞娘便覺一股寒氣猛地竄上心頭。抿了抿唇,是了,嬤嬤已經太久沒有大動肝火,只怕很多人都忘了,嬤嬤從來都不是一個面慈心軟的深閨婦人。
※
在京城,提到楓樹衚衕,人們總會想到大名鼎鼎的寒家。
原因無他,整條楓樹衚衕都屬於寒家。就宅子的面積算起來,寒家甚至還超出了親王府的規制。
曾經就有御史以為抓住了寒家的痛腳,以此為由狠狠參了寒家一把,卻被當今皇上輕飄飄的放過了。
寒氏族長寒臻的書房裡,寒臻與長子寒凌相對而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父親,皇上那裡並無任何動靜,承平伯府也被皇后壓著沒再鬧下去。”寒凌恭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