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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您慢走,您和穆琳說說,我晚一些就過去看她!”雲蘭若送穆文國出門,望著他那深沉的面孔,輕聲道。
穆文國回望雲蘭若,看著她眼裡依稀閃現的淚光,心中一陣酸楚!
多好的丫頭啊!
他能從雲蘭若的眼裡看出,這位小姑對穆琳是沒有絲毫作偽的關心。
其實又何止她,不管是雲林還是孟語琴,又有誰曾苛待她女兒?
即便到了此時此刻,雲林依然能夠說出無論如何,都將穆琳當作女兒看待!
作為穆琳的孃家,如此境遇下,他還能苛求什麼?
這一家人,其實真是良配啊!
穆文國深沉一嘆,今日這般際遇,真不能怨誰!
天不遂人願,奈何?
孩子的命啊……
再次回望一眼那寂寥的小院,穆文國收回目光,看向雲蘭若,語氣低沉,輕聲道:“蘭若,琳琳那邊有我和她媽媽在,沒事的。倒是你們這邊,你爸媽年紀都大了,你要多點耐心,好好照料他們!”
“是,我會的!”雲蘭若看著彷彿越加蒼老的穆家叔叔,眼淚終是沒有忍住,如撒豆般落下。
當車子遠去,雲蘭若緩緩蹲在了地下。
剛才她本來準備去書房請兩位長輩出來吃飯,但書房裡傳來的話題,讓她立住了腳步。
一切,她都已經聽的清清楚楚。
抬起頭,淚眼模糊望向天際。
“到底是怎麼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會有今日?
曾經歡喜度日的蘭若,痛哭流涕,她不敢進屋,她就在這不遠處,父母看不見的地方,獨自痛哭!
穆文國來做交代,就仿若是那曾經的圓滿,徹底劃開了界限。
那記憶中的美好再也騙不了人,一切的幻想,終將要面對現實!
弟弟……沒了!
一個美滿的家……散了!
眼淚無法止住,似乎怎麼擦也擦不盡,但她還是站起了身,轉身回屋!
她逃不開,她必須撐住,即便只是女兒,她也是父母唯一的依靠了。
……
雲林就站在視窗,望著女兒一邊擦拭眼淚,一邊朝回走。
他臉上的皺紋,仿若肉眼可見的更加滄桑。
那雙原本就沉重的眼眸,愈發暗淡。
轉身腳步沉重的來到沙發上坐下,閉上了眼睛。
門口。
雲蘭若偏頭看了父親一眼,腳步微頓,似有片刻的猶豫,但最終還是向著母親房間走去。
“蘭若!”
父親的聲音,卻突然響起,讓蘭若再次停下了腳步。
她又望向父親,隨即轉身,朝著父親走去,來到父親對面坐下:“爸!”
雲林睜開眼睛,看向女兒臉上的淚痕,沉默了好一會,還是開口道:“你都聽見了!”
雲蘭若低著頭,好一會才出聲道:“嗯!”
雲林點點頭,又習慣性的伸手如口袋,拿出煙盒。
“爸,少抽點!”雲蘭若抬起了頭,眼圈再次發紅!
雲林望向自己那有些許顫抖的手,微微沉吟,還是掏出了煙:“不礙事!”
然而,他的手卻似乎難以聽從使喚,好幾次都難以打著火。
雲蘭若眼淚還是沒能忍住,無法忍受父親在她面前如此脆弱。
她起身坐到父親身邊,替父親接過了打火機,替他點燃香菸。
“呼……”一口濃煙,仿若心底那最深沉的愁緒被吐出,雲林感覺自己好受了許多。
沒有看向女兒眼角的淚,他的眼神似有些遲鈍:“蘭若,不要怨爸爸!”
雲蘭若含淚輕聲道:“爸,您別胡思亂想!我怎麼會怨您?”
雲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竟笑了笑,聲音很慢,繼續道:“這些年來,天易發生了那麼多事,爸爸卻總是讓你們自己面對,沒有幫助你們,讓你們受了委屈,是爸爸丟不起你們!”
“爸,我知道……”蘭若拼命搖頭!
很明顯,雲林說的便是京城雲家和臨海雲家,在天易上的糾紛。
這些年來,的確,蘭若曾怨過父親,為何如此軟弱,要讓那群不知廉恥的傢伙這麼囂張。
若有父親的鼎力支援,天易也不是如今的局面。
但她也知道,那是父親希冀雲家能夠幫助她那不知音訊的弟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