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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要下雨了。”卡莉法從用破舊骯髒的油布所搭成的車棚內探出頭來,她現在身上一股奇怪的藥油味,當然,這東西涼涼的抹在腳上倒是挺舒服。
“很常見的。”克萊夫滿足了吸了口菸斗,伸手把頭上的雨棚撥弄了出來遮在頭上。
“剛剛還有太陽呢。”
“這一帶的氣候就是這樣的,突然下雨,突然天晴,再走一段路大概還會遇到雹子。”克萊夫見怪不怪的,耐心的對這個少見多怪的丫頭解釋道,他在這裡走了大半輩子,對於這些事情早就已經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猜到這一路上——如果運氣不是太差——會發生的事情了。
“克萊夫很缺錢嗎?”卡莉法從滿是藥油味道的車棚裡鑽出來做到前面,跟一身煙味的老頭並排坐著。
“我什麼都缺。”老頭嘴角抽了一下,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
正如同他說的那樣,天空上密佈了烏雲,第一滴雨水砸在雨棚上,發出沉重的啪嗒聲,隨後爭先恐後的“啪嗒”聲將所有的聲音都蓋住了,連同最早砸在地上的雨水激起的塵土一起淋溼<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好在雨棚上面用的不僅僅是油布,還有經過鞣製的破舊皮革,雖然濺起的雨水很快打溼了一老一少兩個旅人的褲腳,將拉車的雜花馬也淋了個溼透——垂下頭的馬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繼續往前面走著。
暴雨絲毫不影響克萊夫抽菸的興致,他又往菸斗裡塞了一些劣質的菸絲。
卡莉法蜷縮成一團好讓濺出來的雨水不打到自己的褲子,“找個地方避雨吧?”她有些心疼的看著在暴雨中垂著頭行走的雜花馬。
“前面不遠處就有避雨的地方了。”克萊夫掏了掏耳朵。
卡莉法突然扭過頭去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前面不遠就有避雨的地方了。”克萊夫以為這孩子沒聽清,於是又說了一遍。
“不是……不是避雨的地方……你剛剛不是你在哼歌麼?”卡莉法把手放到自己腰側的獵刀上,原本蜷縮起來的身體也舒展成一個便於出擊的姿態,她的身體下意識的繃緊了。
她聽到有人在唱歌,不但在唱歌,而且還有錚錚的絃樂聲——她不是很能分辨這些樂器發出的聲音,但是這聲音若有若無,時不時傳到她的耳朵裡,斷斷續續的讓她心底有些發毛。
克萊夫的菸斗離開了嘴唇,他盯著面前的獨眼少女看了一會——把頭們有著自己的路線,這地方大到一旦離開碼頭各奔東西也許到後來不到上蘇茉的碼頭就不會看到相似的臉,甚至有的時候走上七天也不會碰到另外一隊——他走這條路大半輩子了,就沒幾次遇到過別的隊伍的,再說就算遇到了,誰這麼閒得慌在這種暴雨的天氣哼歌?
卡莉法抽出腰間的獵刀,現在她的精神高度集中著,腦袋裡面某一根弦就這樣緊繃著,任何一點能夠在傾盆暴雨砸下來的啪嗒雜音中被捕捉到的風吹草動的痕跡,都能讓這根弦崩斷掉——然而這根弦崩斷掉的後果,大概就是這個有的時候身體反應比腦子要快得多的丫頭不顧後果的攻擊。
那歌聲並沒有消失。
然而就算是卡莉法再怎麼閉上眼睛集中自己的精神——在這樣的暴雨中,車轍碾壓溼土的粘膩聲——這些紛擾的雜音之中,她也不能分辨出這些斷斷續續的音調到底來自什麼方向。
唯一能確定的是,這歌聲的主人,是個男人。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啊——”克萊夫這樣想到,但是憑藉著走過這段路這麼多年的經驗,他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把頭知道,在發生這種怪事的時候,他最好還是相信——沒有人能夠百分之百的確定,哪怕是在自己走過了大半輩子的路線上——會發生什麼。
他確實什麼都沒有聽到。
但是他還是選擇了閉嘴。
眼前的少女正在集中精神分辨著她所聽到的聲音,克萊夫也忍不住放慢了自己的呼吸——她看上去年紀並不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身上總是透出一種大半個人已經埋進土裡的樣子——然而此時此刻,她像只蓄勢待發的野獅鷲。
——那歌聲斷斷續續的,用的是卡莉法聽不懂的語言,然而那旋律如同鬼魅一般飄忽,忽左忽右,讓她難以辨別方向。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歌聲屬於一個男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到底是誰在那裡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