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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都沒看她一眼,荀雲靈跪下來哽咽望著他,小心翼翼問,
“爹爹,如果換做是姐姐,您也這樣嗎?您會替她爭取她喜歡的男人嗎?”
荀允和猛地抬起眸,銳利地看著她,似難以想象她問這樣的話,盯了一瞬,冷聲道,
“我早就提醒過你,莫要失了體面,你不聽,非要跟著你母親往王府湊,熙王妃是喜歡你,可裴沐珩的婚事得聖上做主,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如今還有臉提你姐姐?”
“只要是我的女兒,我就不許她自輕自賤,丟人現眼,你可以做,除非你不姓荀。”
荀雲靈失魂落魄提著食盒出了書房,走了一段,便見前面快步走過來一清秀的男子,她看著他朝陽般的面容,心裡交織著幾分羨慕與嫉妒。
荀念樨清晨有事回府拿一冊書,聽聞父親回來了,特意過來請安,不曉就撞見姐姐淚流滿面,
“二姐,這是怎麼了?”
荀雲靈回過神來,拭了拭淚,搖著頭,朝弟弟露出笑容,“你來給爹爹請安?”
荀念樨垂眸瞧見她手中的食盒,關心道,“爹爹不肯用膳?”
荀雲靈吸了吸鼻子,語氣低落,“是我犯了錯,惹了爹爹生氣。”
荀念樨皺著眉道,“爹爹最是溫和耐心,你能惹爹爹生氣,可見著實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姐,爹爹已經夠忙了,你就讓他省省心吧。”
“省省心?”荀雲靈聽了這話,覺得是天大笑話似的,雙目眯出冷芒,“爹爹何時對我上過心?他心裡只有長姐,對你也甚是悉心教導,唯獨我卻始終不得爹爹歡心”
思及此,荀雲靈捂著臉哭著回了後院。
荀念樨被她這話,砸得一頭霧水,
“好好的,怎麼又提這茬?”
荀念樨搖搖頭,拿著手中的書冊大步往書房去。
彼時,荀允和剛用些清淡早膳,這一日罕見沒有看書,而從桌案下一個密格里翻出一樣東西。
荀念樨進去時,就瞧見父親手中撫著一個褪了色的撥浪鼓出神。
爹爹這是又在思念長姐。
荀念樨輕輕將書房門掩上,緩緩走進去,十二歲的少年稚嫩的面容帶著孺慕與好奇,蹲在父親跟前的錦杌,問道,
“爹爹,這是長姐的遺物嗎?”
荀允和指腹輕輕撫著已斑駁的紋路,一面用羊皮做的撥浪鼓,是他親手所為,她最寶貝的玩具。
“是啊”荀允和麵上褪去一切的沉穩與鋒芒,如同再尋常不過的一個父親,面露無比憐愛的笑容,
“她可喜歡了,大約每日玩得勤,破了一個洞,臨走時,將它交給爹爹,讓爹爹給她修補,爹爹便想,再給她做一面”
話再也說不下去,荀允和垂下眸,通紅的眼角彷彿扎滿了藤刺,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荀念樨見爹爹情緒難控,心疼得不得了,單純的少年不知如何安撫父親,破口而出道,
“爹爹,你告訴我,長姐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大約他需要一個人陪他思念。
荀允和聞言愣了愣,目光再次落在那面撥浪鼓,記憶深處最鮮活的畫面緩緩浮現眼前。
“她呀,可淘氣了,你是不知,她剛生下來時,腿長手長,就比旁的孩子堅實,別人剛學會走,她就能跑。”
“漫天遍野都是她的蹤影,不小心摔破了皮,從高高的坡上滾下來,呵,村裡的男孩子都沒有她淘氣,爹爹呀,又氣又笑,揹著書囊爬上坡,將她從溝裡抱起來,”
“她渾身沾滿了泥,見我瞪她還不高興,抓著一把泥,糊了爹爹一臉,不像你,你小時候可乖巧”
他唇角不自禁露出笑。
荀念樨也跟著露出笑容,“姐姐這麼淘氣嗎?”
“還不止呢。”荀允和握著破舊的撥浪鼓,眼神也跟著明亮幾分,
“她脾氣還大著,驕縱得很,不許任何人碰她的東西,比她高一個頭的男孩子,她都敢打,一拳呼過去,將人家小哥哥打得嚎啕大哭。”
荀念樨哈哈大笑,“那爹爹是把姐姐當男孩子養得嗎?”荀念樨能想象出一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模樣來。
荀允和失笑搖頭,“才不是。”
“你別看她淘氣,可喜歡裝扮自己了,五個小爪丫,個個要戴滿,那時爹爹窮,哪能給她買真金白銀,便給她用花藤編五顏六色的戒環,胖嘟嘟的手指,每個指丫戴上一個,花花綠綠,她便高興得跟風一般刮過整個村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