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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珊這一走,留下夫妻倆面面相覷。
徐雲棲自然明白妹妹那番用意,讓裴沐珩像燕少陵那般溫柔體貼,死纏爛打,簡直是匪夷所思。千人千面,每對夫妻有每對夫妻的生活習性,如她和裴沐珩這般,互不干涉卻又相互尊重,已然是最好。
徐雲棲很快將丈夫從尷尬中解脫出來,
“三爺方才說,王爺讓咱們過去用晚膳?”
裴沐珩目光慢慢從妹妹離開的方向轉向徐雲棲,妻子一雙杏眼水汪汪地笑著,靦腆又溫柔,她這樣的人,就像是一朵開在巖縫裡的花,嬌柔只是她的表象,她實則柔韌到堅不可摧。
“是。”
視線忽然落在她手腕,雪白無暇,不飾一物,裴沐珩便疑惑了,“上回給你買的鐲子,你不喜歡?”
徐雲棲垂眸看了一眼雙手,露出赧色,“我忘了,三爺知道的,我平日要搗騰那些瓶瓶罐罐,怕磕了碰了,戴著不方便。”
裴沐珩不悅道,“摔了再買便是。”
徐雲棲聽著這番財大氣粗的口吻慢慢領悟過來,她一舉一動皆代表著丈夫的顏面,若她穿著樸素,恐旁人揣度裴沐珩苛刻她,明白這一點後,徐雲棲不再拒絕,
“三爺這般說,那我就大方戴了。”
裴沐珩頷首,回想妹妹方才那句話,顯然是埋怨他不夠關心徐雲棲。
徐雲棲平日不是小家子氣的人,之所以不戴玉鐲,也可能是他的禮不曾送到心坎上,便直截了當問,
“你喜歡什麼?”
徐雲棲很快會出丈夫的意思,立即擺手,“我什麼都不缺,我心思都在鑽研醫道上,對花花綠綠的首飾並不感興趣。”
裴沐珩聽了這話,目色泛幽,她也知她一門心思都在給人看診治病。
裴沐珩不再多言,
“收拾一下,咱們去錦和堂用晚膳。”他先進了屋子。
一盞茶功夫後,夫妻倆重新換了家常衣裳出了門,這一回,徐雲棲便將那對和田玉手鐲戴在手腕。
裴沐珩打量她,徐雲棲換了件藕粉的對襟薄褙,杏色挑線裙,那身粉色極淡,綴著細碎的梨花,似春日一場朦朧的輕絮籠罩她周身,連著那身氣質也輕盈婉約幾分。
裴沐珩很滿意,帶著妻子往錦和堂走。
熙王妃的頭風發作也有規律,晨起病發,至午時疼到巔峰,一旦入了夜,便耳清目明,病狀消退,賀太醫一直尋不到根源所在,每回也只是開開方子緩解症狀。
郝嬤嬤見她發作痛苦,幾番想請徐雲棲過來看診,卻被熙王妃嚴厲制止,還不許她告訴旁人。
王府每月逢十舉辦家宴,今日恰恰是五月二十,熙王招呼幾個子女並側妃在錦和堂明間用膳。
長媳謝韻怡正在廚房張羅,次媳李萱妍便指揮丫鬟婆子擺好食案並高几,其餘人都陪在王爺和王妃身側說話。
高側妃寡言,韓側妃嘴便碎了一些,她平日要在熙王妃手裡討活,少不
得奉承王妃,不僅要奉承,還要給她分憂。
於是裴沐珩與徐雲棲進門時,她便踩著點兒跟熙王妃道,
“妾身母親也曾犯過這樣的病,後來是一江湖郎中治好的。”
熙王在一旁聞言立刻上心了,“怎麼治好的?”
韓側妃道,“用針灸。”
這話一落,屋子裡便安靜了。
徐雲棲那日便是用針灸穩住燕少陵傷情,韓側妃這麼做目的很簡單,熙王妃性情高傲,絕不會跟兒媳婦低頭,那麼只能讓徐雲棲主動。
熙王自然看出韓側妃的心思,可惜這話他也勸過,無濟於事。
徐雲棲行醫儼然是熙王妃的心病,熙王妃做不到一面嫌棄她,又一面享受裨益,熙王妃果然冷冷看著韓側妃,“賀太醫的方子很對症,我已經好多了。”
韓側妃便知自己多嘴,連忙掩了掩唇。
裴沐珩夫婦繞過屏風進來,眾人連忙止住話頭。
這兩日二人和離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兩位兄長也十分矚目,實難相信以裴沐珩之驕傲,竟然會屈尊接徐雲棲回府,不過對上徐雲棲那張柔豔清絕的臉,裴沐襄就能理解了。
原來三弟也難過美人關。
誰都知道熙王妃與徐雲棲之間的過節,席間氣氛就很微妙。
熙王很快打馬虎眼,示意兒媳與兒子落座。
高側妃冷眼掃視三個媳婦,謝氏和李氏忙得腳不沾地,獨徐雲棲一人安安穩穩坐著,別看徐雲棲不得熙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