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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一路沿村上人,現在連老實人葛丁丑都上了車,緒大江心裡更加堵得慌。
到了沃水縣公安局,幾十個人被安排在一個大房間裡,門口守著兩個人,也不說啥事,只管隔會兒點名叫個人出去,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
看這架勢,經歷過一次的緒向陽知道,這是在挨個兒提審咧。
上回緒向陽的舅媽因為古董盤子的事被殺,緒向陽就被公安局帶來過一次。
那回帶來的人也不少,白天黑夜地審人,車軲轆轉式的輪番審,審人的人累,被審的人更是別想睡覺,直到那三個半大小子被抓著,這才算完事。
等點到緒向陽的名字,他走進審訊室,進門就看見兩個熟人,是上次帶他來這裡的那兩個公安局的同志。
剛坐下,就聽其中那個中年人笑:“緒向陽,又見面了哈。”
緒向陽也笑:“我倒寧肯不和你們見面。”
“你老實點,這是啥場合,嬉皮笑臉地像啥樣。”另一個年輕人看見緒向陽就一肚子火<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上回去緒家堡帶這個緒向陽,先是被村民圍困,費了老大勁才脫身,後來審問緒向陽的時候,這傢伙竟然說著話就睡著了。
費了半天勁把他叫醒,結果這傢伙卻說,這審訊室太安靜,沒辦法不睡著,當時要不是老何攔著,自己都想揍他一頓。
緒向陽也不尿年輕人,懶洋洋地說:“你以為我想笑呀,你以為你是一朵花兒呀,還不是這位老同志態度好,看著可親。讓人不由得就想笑,哪像毛頭小子,動不動就炸毛。”
“你——。”
“小周,後面還有很多人要問咧,”小周還要喝斥,老何擺擺手:“好了,緒向陽。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
小周偃旗息鼓,低頭做筆錄。
“本月14號15號兩天你在哪裡?”
“家裡,地裡。”
“把你那兩天的行程仔細說說。”
“早上起來。挑水,掃院子,下地幹活。散了工回家,吃早飯。又下地幹活。散了工回家吃中飯,睡午覺。起來後下地幹活。散了工回家吃晚飯,然後睡覺,完了。”
“有人能證明你說的這些嗎?”
“有的是,水井在村子中間。村裡人都在那兒挑水。去地裡幹活,那人就更多了,一個隊裡幾十號人咧。晚上就只有我媽。我媳婦,我三個娃能證明。
上回你們說親屬的證明不算。那我就沒辦法了,總不能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晚上睡覺還要往炕上拉個外人吧,那我兩口子咋睡覺咧。”
“緒向陽,別說廢話。”小周開炸。
“是,我不說廢話,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有沒有仇人,或者你恨的人。”老何接著問。
“仇人,那可多了去了,我年輕的時候犯渾,得罪了不少人。”
“都有誰?”
“這一下子還說不上來,你容我想想。”
“聽說你和你們村的喬一水有仇?”老何沒給他回想的時間。
“有。”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他的命或廢了他。”
“我說我沒想過你信嗎,連我都不信。”
“你想過要咋著廢了他。”
“我想過,哎?喬一水家罐頭瓶裡的鼻子,該不會就是喬一水的吧。”
“回答問題。”
“閹了他,把他的蛋割掉,變成太監,看他還咋想女人。”
“還有嗎?”
“最狠的就是要他的命了,可我上有老媽,中有媳婦,下有娃,要是我死了,我家咋過?”
“呵,看不出啊,長著一副凶神相,還挺會疼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小周頭都沒抬,開口就是刺。
“是呀是呀,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不會疼那不成了怪物。”緒向陽也不讓小周。
兩人今天算是槓上了。
不過也難怪,上回因郇莊的老太太出事,人家忙死忙活輪軸轉審犯人,眼睛紅得跟個兔子似得,他緒向陽倒好,就那麼大大咧咧,在嚴肅無比的審訊室睡著。
何況小週年輕氣盛,這事就擱到心裡了,這會兒是咋看緒向陽咋來氣。
小周也就二十來歲的年紀,緒向陽要是生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