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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益芬就覺得奇怪了,分家後母親天天攆自己去上工,去地裡掙工分,說是家裡不養白吃飯的,這好生生地咋又變了。
可她只要一問起理由,孫穎梨就亂罵一通,說是她一個大姑娘家見天往外跑也不害臊,或是說怕她將來嫁出去啥也不會被婆家欺負,讓她在家好好學做飯。
葛益芬被罵得莫名其妙,不過也沒多糾結,她本來就不愛去地裡幹活,這下就順理成章安心在家學起做飯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但讓她不明白的是,為啥自家大哥一家人每在院裡走動,母親都會緊張地盯著,大哥進來問候父母的時候,原本對大哥沒啥笑臉的母親,也會偶爾露出一個笑臉,卻笑得那麼勉強。
在一次偷偷給侄兒侄女送油炸藕合時,葛益芬給郝沈梅嘀咕:“咱媽這是咋啦?”
郝沈梅半開玩笑:“分家的時候我沒要她的東西,這是怕我反悔去搶吧。”
葛益芬點頭,這還真是母親的性情。
郝沈梅自己的嫁妝就算值錢的,她自然明白婆婆的意圖,也對婆婆這種做法很不恥。
今天割麥子的地方,是靠近旱地河邊上的高家墳場。
益村有約一半的人都姓高。
高家墳場所佔的位置,在旱地河對面,面南背北,前是旱地河,背靠旱地山,從背後向兩邊,山脈曾下降趨勢,整個形狀,就像一把太師椅一樣,高喬家墳場半環抱住。
歷代風水大師都稱之為風水寶地。
人居於此處,能助人事興旺、發財,可令後代富貴、顯達。
若選為墳穴,可以使墳穴藏風聚氣而令生人納福納財、富貴無比。
益村歷代也出過幾個大官,據說位最高者,官至宰相。
不過,現在的高家墳場早已不現往日風光,整個墳場被整成了大塊的梯田,墳頭已全部被剷平,子孫後代想要祭祖,也只是在遠處朝這個方向遙拜而已。
離河這麼近,葛凱森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他提前準備了夾子和水桶,趁休息的空檔,去河裡提來水,找到田鼠窩,把夾子固定在田鼠窩口,而後往田鼠窩裡灌水,跑出來的田鼠,會被洞口的夾子夾住。
要是跑出來的田鼠衝力過大,沒有被夾住,或帶著夾子跑,葛凱琳立時給它補一鏢,雖然她胳膊力氣不夠,手腳平衡性也差了些,大多時候都扎不準,葛凱森也任她玩。
葛凱琳現在玩的是飛鏢,是葛丁丑特意給她用鐵打的,細如鐵絲,尾羽銳化,比起用縫衣針做的飛針來,殺傷力大多了。
葛凱拓逮田鼠不行,釣魚卻有一套,做起事來也耐心十足,別人折騰半天釣不上一條,他的水桶裡已經有好幾條魚撲撲騰騰,看得人眼饞。
他也不用特意準備魚餌,就在河邊挖幾條蚯蚓就行。
社員們幹著活玩著,隊長罵了幾次都沒用,誰讓河裡的魚誘惑大呢,這可是肉呀。
麥裡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早上的天上還沒有一絲雲彩,過了晌午,太陽便慢慢地半遮半掩起來,天上開始聚集烏雲,這下大傢伙著急了。
隊長催著趕緊把麥子割完,哪怕是熬夜,也要把麥子運回村口的打麥場。
麥裡天要麼不下雨,要下雨就是瓢潑大雨,成熟了的麥子,要是被大雨一淋,麥苗撲倒在地,麥粒落進了地裡,今年麥子的收入就算是完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哪怕是經過大雨的摧殘,麥粒還堅強地長在麥穗上,但大多麥粒也會發芽或變質,今年的收成也會大打折扣。
眼見著天黑了下來,有人就吵吵著要下工。
這裡再是風水寶地,可它也是墳場,白麵的誘惑,壓不過對鬼怪的恐懼。
隊長當即宣佈,有願意繼續幹活的,今年大人和十二歲以上的小娃子工分翻番,掙半分的小娃子算全年滿工分。
就是沒滿八歲不算工分的小娃子,今晚只要幫忙幹活,年底也按全年滿工分算。
這個誘惑可夠大的,只要今晚能堅持到麥子運完,幹一個人的活可就頂兩個人。
現在是搶時間的時候,把麥子趕緊運回去是緊要事,散在地裡的麥穗已來不及去管,最主要是抱麥捆麥。
葛凱琳的心活了:“媽,我留下來抱麥子吧,能頂全工分呢。”
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