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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危機感。
“當年我祖父、我爹、我娘……”蔡閆沉聲道,“蔡家一百一十七口人,放逐的放逐,處死的處死……”
馮鐸聽到這話時,剎那就震驚了。
“您是關中蔡家的人?”馮鐸低聲道。
“是的。”蔡閆說,“就是你姐姐的遠房親戚,蔡家。遼帝中了反間計,在南院韓唯庸的勸說下,將我蔡家滿門抄斬。那年我哥帶著我逃出中京,前去投奔耶律大石,風聲鶴唳,沿途全是追兵……”
蔡閆陷入對過往的回憶之中,馮鐸則沉默站在一旁,及至很久後,腳步聲響,郎俊俠回來了。
“怎麼樣?”蔡閆抬頭看著郎俊俠。
“黑甲軍統領謝宥、內閣大學士蘇閥、內閣文書程願、徵北大將軍韓濱、淮陰侯姚復、山東太守鄭欽。”郎俊俠答道。
這麼多人,牧曠達應當是玩不出什麼花樣來的。
“鄭彥呢?”蔡閆想起一個被遺忘的人,自從李衍秋死後,鄭彥便有點魂不守舍,雖說大部分時間待在東宮,卻很少說話。後來蔡閆見他始終未從這事總走出來,便讓他自己隨意,在城中散散心也好,但不能離開江州。
“這些天裡他常在天下第一攤喝酒。”郎俊俠答道。
情有可原,蔡閆幾乎沒有懷疑過鄭彥有什麼舉動,頂多覺得他曾是淮陰侯姚復派來的,會不會還向著那一邊。可這段時間裡姚復很少見鄭彥,也就打消了他的疑慮。
“下一個該去見誰?”蔡閆打起精神,問。
“姚復。”馮鐸答道,“我們現在有謝宥、韓濱兩人的支援,接下來就到姚復了。”
“下一個應該去見誰?”段嶺在回牧府的路上問道。
武獨想了想,答道:“現在咱們手中有謝宥,去見姚復?”
姚復還不知道李衍秋仍活著,段嶺雖然不願對人性抱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但在姚複眼中,李衍秋死了,他不說,段嶺的身份便死無對證。
他支援誰,也許誰就能成為新的皇帝,段嶺相信李衍秋先前說過的話,當年趙奎正是因為忌憚淮陰候姚復,才遷都至西川。淮陰侯雖然表面上和藹可親,人畜無害,但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李家遲早會剷除姚復這地方豪強,完成大陳江山最後的集權。姚復心裡也很清楚,就看雙方如何做交易了。
現如今的江州就像一盤棋,他與蔡閆都在不停地下子佈局。蔡閆手上有他想要的全部;而段嶺手上,最開始的條件只有四大刺客,現在又多了個謝宥。
“按著您交代的,都說了。”段嶺答道。
“他怎麼說?”牧曠達問。
“他並不意外。”段嶺跪坐在案几前喝茶,說,“或者說,我看不出他的意外。”
牧曠達答道:“謝宥此人工於心計,大多時不喜不悲。陛下駕崩那天,這廝竟然沒有掉過半滴眼淚,連裝也不屑裝了。”
“我說話時,他差點殺了我。”段嶺答道。
“不過是試試你。”牧曠達起身道,“他還說了什麼?”
段嶺答道:“他說他隨時就可捏死我,讓我當心點……我說現在把我收監無所謂……”
牧曠達擺擺手,他根本不關心段嶺是怎麼活著回來的,這名徒弟的死裡逃生運如鴻,裝傻打機鋒的本領更是天下無雙,看似忠心耿耿,實際上總是騎著牆搖來擺去。說不定哪天自己一命歸西,這小子還安然無恙地活著。
“最後他讓我走。”段嶺說,“說我有救駕之功,所以饒我一命,讓我離開江州,儘快回鄴城去,否則下一次,待殺身之禍到來,他不會救我。”
“他終究還是知道了。”牧曠達答道。
“他一定會知道的。”段嶺說。
李衍秋在定軍山下遇刺,回來後不可能不告知謝宥,據此推測,謝宥也許曾經接到對付牧曠達的命令——也許是因為沒有證據,也許是因為還沒到時候。
“沒有關係。”牧曠達說,“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中秋夜我會請他過來。”
“什麼?”
段嶺雖然已經從郎俊俠處得到訊息,卻仍然裝出驚訝的表情。
“下去休息吧。”牧曠達說,“有事我會再吩咐你。”
段嶺與武獨便只得退了出去,牧府裡已開始預備過中秋。
不知不覺,已過了這麼多天,今年中秋夜段嶺不知道是不是該去見見李衍秋,他會自己一個人在院裡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