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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帆》最快更新 [aishu55.cc]
白帆是快下課才回到教室,他到的時候白念逾趴在謝序的座位上,講臺上的老師在跟同學討論題目,雙方都面紅耳赤堅持自己的解題立場。
有老師查班,白念逾神不知鬼不覺又溜回了自班,白帆剛坐下,前面就扔過來一張紙條。
他以為是垃圾,低頭看到上面的話,有些愣神,他認得簡適的字型,沒給反應的時間,前面又飛來一個,女生白淨的手握拳,還輕擊了幾下桌面。
像貓爪一樣,鬼祟的又縮了回去,連帶著後背都心虛的俯了下去。
白帆覺得有意思,他沒忍住笑出聲來,看到了簡適愕然的回頭,像組織不出語言,經久的失神,攢眉的樣子像畏首畏尾的毛絨寵物,會讓人忍不住想擼。
由於轉身的動作過大,桌角上的筆滾了一圈被撞掉了。簡適紅著臉去撿,不曾想白帆先她彎下了腰,她在桌下,抓出了白帆的手。
他的手很大,指骨瘦而長,兩人的指尖都發著涼,碰到後都迅速的縮了回去。
晚自習結束,白念逾來找簡適一起回寢室。樓梯間的燈光忽明忽暗,簡適多次發呆,像沒找回神,小聲對白念逾說:“我有點害怕白帆……”
“為什麼?”她遲疑的問,“我哥打你了?”
簡適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對面的窗戶裡映著學生們模糊的人影,她看到自己不算明朗的神情,“我也不知道哎,怪怪的。”
是那種很奇怪,不可言狀的情緒,每次和他單獨相處時,心跳會加快,會害怕說錯話做錯事情,更害怕他不開心。
導致她無法再像以往在白帆面前以意為之,想要說的話都得經過大腦反覆斟酌,熬綠豆粥一樣,煨好久才能見到通透明澈的豆子,密密麻麻,也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讓她束手無策。
二中有周測,根據三次周測一次月考成績會重新排班,實驗班是流動性的,每月都有離開有從平行班進來的人。
簡適是踩著尾巴進來的,周測成績出來,其他科目依舊是老樣子,但強項的語文創了新低,上週的成績也是勉強過了一百大關,從第一的寶座跌下來,連著兩次都是作文拉分,語文老師把她叫去問話。
“這兩次都是記敘文,怎麼還沒議論文的分數高?”答題卡在班裡,語文老師開著電腦。
兩次的主題都是有關“父愛”,搞不懂,都高中了怎麼還有這麼兒科的作文題目,雖然她還是寫跑題了。
小學的時候,簡適有認真寫,她甚至留出一小時來構思,絞盡腦汁想有關父親的畫面,大多停留在兒時他來接自己放學。
天氣很涼,簡適坐在摩托車前面,兩條細胳膊被吹出來好多雞皮疙瘩。印象裡的父親總是板著臉,中午醉酒還沒醒,紅血絲嚴重,簡適一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風很大,很涼,吹了一路,簡適繃著心跳,心想爸爸怎麼又不開心。
於是她就在作文裡寫:
我很少能見到我的父親,他很忙,他不愛笑,笑容都給老闆和同事了,河轍之枯,笑容是湖裡的水,被單位抽乾了,回到家就擠不出笑臉給家人了。
回家的路上,我總是把眼珠子睜的很大,細看每個路過的人,沒有人知道我在找什麼,涼風衝進我眼眶,眼淚都要被催出來了。
我在找,在期待要是能碰上爸爸的同事就好了,這樣他一定會隔著長長的馬路,衝那人打招呼,臉上的笑像晴天下的太陽花,不真實,但能讓我緊張的後背一鬆。
爸爸笑了一下,雖然不是衝我,但應該心情不錯。
於是,之後的時間我都是輕鬆的,晚飯還敢多聊幾句學校的趣事,吃飯慢一些,多吃一碗飯。
但大多時候,父親都是摁著我的後腦勺,兇巴巴吼一句,“扭什麼!”
然後,我就會像枝頭上正襟危坐的貓頭鷹,雖然它的腦袋能270°轉動,而我不能。
這是她小學寫的父親,被老師呵斥,“父愛呢?”
她拿著作文回去修改,又寫:
低年級的時候,父親會教我數學題,他很容易動怒,題講一半就出去抽菸,帶著一身煙味回來,我好怕他沒忍住撕掉我的作業。
之後學了方程,我終於開竅了,跟父親討論到十點多,方程的考試我擠進了第十名,終於嚐到苦盡甘來的滋味了。
……
這一次,語文老師勉強給了她及格分。
但簡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