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與世界為敵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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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火車到站了。 和上次一樣,站臺上圍滿了人,人潮洶湧,吵得厲害。 不過,還沒等他們上車,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巡捕就趕了過來,排開人群,進入了煤炭車廂。 這個時代的巡捕,死人見的多了,基本個個都是粗線條,儼然把神經鍛成了鋼筋,斷然不會因為見到死人就被嚇得腿軟。 但進入煤炭車廂,猛地見到那一地慘狀,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被嗆了一嘴的血腥味。 血。 到處都是血。 浸過了車廂地板,漫過了煤炭,帶著一些煤灰淤積在通往三等車廂的門檻那裡,形成了一灘黑紅色的血泥。 這灘血泥泛著陳腐的腥臭,一腳踩上去,就跟踩到淤泥裡一樣,帶著一股拉扯感。 踩在上面,總讓人恍惚,以為是一腳誤入了一個血肉沼澤,彷彿下面是無底的深淵,自己會陷進去。 面對此番場景,這群巡捕被嚇壞了,匆忙退了出去,任憑上司再怎麼訓斥,都不願再進了。 那一地的血腥,那一地被砸的稀碎的爛肉,這隻怕用鏟子都鏟不乾淨,他們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哪能吃這個苦。 但很快,他們就有了對策。 只見一群衣衫襤褸的人進了車廂。 沒多久,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就被鏟了出來。 而此刻,火車兩邊,站滿了圍觀的人群,一個個好奇打望,交頭接耳。 “我滴個神啊,這是怎麼了?死了這麼多人?” “是啊,還死的這麼慘,這是被火車碾死的倒黴蛋嗎?” “怎麼可能是被火車碾死的人,你好好看清楚,這些人是從火車裡面抬出來的!” “臥槽,這麼兇殘,難道是火車裡有個窮兇極惡的歹徒?” “我剛打聽了一下,說是這個車廂裡潛伏進了一群人販子,他們在火車上偷小孩,甚至有一個小孩都被採生折割,砍了四肢,但就是這群人販子,遇到了邪門的事,大半夜裡,出現了一個渾身冒著金光的人,提著千斤重的大鐵桶,把這群人販子給殺了。” “冒著金光的人,提著千斤重的鐵桶,殺了人販子?要不要這麼邪乎啊,怎麼跟聽評書一樣,這是哪路神仙下凡了啊!” “誰知道呢,不過這手段未免有些太殘忍了吧,感覺都快打成肉泥了!” “這哪裡殘忍了,我覺得嘛,人販子這種喪盡天良的東西,就該碎屍萬段,這個死法挺正常的!” 火車站裡,一群吃瓜群眾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分享著各種小道訊息。 本來準點出發的火車也晚點了,巡捕們一邊裝模作樣的查殺人兇手,一邊為丟失的孩童確認父母。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烏青的眼眶上貼著冰袋,正走在大街上,手裡提著個大包袱,眼神幽幽的看著在前方大搖大擺走路的張靜清。 他手裡的包裹是殺了那群拍花子後的舔包所得,裡面是滿滿當當的大洋,輕輕一晃就嘩啦啦響。 嘖嘖嘖......殺人放火金腰帶啊! 張之維心裡忍不住發出感嘆,在龍虎山畫些低階符籙去賣,辛辛苦苦幹一年,也趕不上他這幾天乾的兩票來的多。 這就是懲奸除惡的獎賞……心裡自語了一句,張之維收起錢袋,目視前方。 他注意到,師父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 正要詢問緣由,便看到前面就是一個煙霧繚繞的大煙館。 這東西,後世人人得而誅之,但現在,滿大街都是。 見師父張靜清目光沉重地看著大煙館。 “師父,我一把火燒了這鬼地方!”張之維道。 張靜清:“…………” “你收斂點!” 張靜清橫了張之維一眼,繼續道:“燒了又有什麼用?這是根爛了,為師當年也曾特意去搗毀過很多,但後來才發現,這東西就和雨後春筍一般,根本毀不完,往往是你毀掉一家,隔幾天又會開一家新的出來。” 張之維道:“師父為什麼不把開大煙館的人給幹了!” 張靜清虛著眼睛看著張之維:“動不動就燒,動不動就幹,你是出家人,別搞得像黑社會一樣!” “師父,是我太急了,那咱們出家人怎麼說,才會體面點?” 張靜清一本正經道:“出家人,要說超度!” “原來如此!”張之維恍然大悟:“師父,我悟了!” 張靜清:“…………” 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小子怎麼什麼都能悟? “你悟出了什麼?”張靜清問。 “人終結有一死,而有些人則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張之維一臉嚴肅,解釋道:“意思是世間皆苦,唯有自渡,但有些人罪惡太深,自渡不了,所以需要幫助才能從人世間的苦海中解脫出來!” 張靜清:“…………” “胡攪蠻纏倒是有一套,不過你可知,這大煙館都是什麼人開的?”張靜清問。 張之維攤開一隻手,掌心有細小的電弧交織:“管他什麼人,掌心雷下,眾生平等,王侯將相,個個都一樣!” “個個都一樣?你可知這其中的利益涉及有多深?”張靜清道:“這裡面有紅毛鬼,有社會名流,有達官貴族,有倭人,有軍閥,有左道妖人,也有名門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