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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川的心慌,恰恰被秦曉看在了眼裡,他想了足足有五分鐘,隨後才輕聲的回答道:“秦主任,你也知道我雖然是交通局主管修路的副局長,可實際上所有的權力全在局長宋品堂的手裡,我就是個幹活的,至於宋局長為什麼沒發下來款項,我也不知道啊。所以,你得去問宋局長。”
秦曉當然聽的出來,這明顯是朱川在將自己的責任退出去,想讓秦曉知難而退。
這朱川想來並不瞭解秦曉的性格,他故意將修路的矛頭指向宋品堂,他可能以為秦曉會因為忌憚宋的權勢而不敢深究,但是他錯了。
“朱局長,我這個人你還不太瞭解。我喜歡別人跟我說實話,不喜歡有人在我面前繞圈圈,你說宋局長直接負責這次的修路是嗎?那好,我現在就給宋局長打個電話,核實一下,怎麼樣?你還敢把剛才的話說一遍嗎?”
秦曉眼睛緊緊的盯著朱川,哪怕一個小小的眼神都能夠給朱川造成極大的恐慌。
朱川嘴唇早已經乾裂,乾啞的嗓子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不斷的騷擾著他不停的左顧右盼。
秦曉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隨後乾咳了兩聲,說道:“朱局長,不必恐慌。咱們都是同事,我又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你害怕我做什麼呢。你還是好好的說說修路的事情吧?”
朱川現在是咬定了不說話這一條路,秦曉盯著他也有些乏了。正在這時候,楊雄飛從外面緊急的走了進來,“領導,剛剛從法院那邊傳來了訊息,沈玉陽被判了死緩,郭書記讓我告訴您一聲。”
秦曉沒想到沈玉陽年前被抓,現在才正月沒過,就被判刑了。想來是縣裡的領導不想長期拖著這件醜聞,索性直接判了省事兒。
秦曉叫住了楊雄飛,並讓他坐在一邊,看看這場好戲。
朱川這一會兒的臉色越發變得難看,他早就聽說了沈玉陽的事情,更因此瞭解了秦曉的可怕,他也害怕修路的過失會讓他變成下一個沈玉陽。
秦曉好像知道了該怎麼讓眼前的這個人開口的辦法。
“朱局長,你還是說說吧。沈玉陽你也熟悉,他是怎麼落到這個地步,你也聽說了吧?做了一些不法的事情,就想當作事情沒有發生過,這簡直是做夢。不過,你也知道,做人啊,總得講究個恩威並施,賞善罰惡。你沒做錯什麼事情,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對你微笑。朱局長,你說我是應該對著你笑呢,還是?”
朱川一聽秦曉的意思,就知道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再說秦曉剛知道事情不久,何不將責任統統的推給宋局長還有他那個不成器的外甥劉虎呢?
想到這,朱川隨即開了口。“秦主任,您也別為難我了。我剛才就說了,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因為自從這修路的事情定下來以後,我就根本沒正式參與過,一直是由我們交通局宋局長直接安排下面科室具體負責的,我就是一個掛名的。這買多少料,修多長的路,用多少的費用,那也得宋局長親自去定啊。我說了也不算!”
秦曉最頭疼的就是聽到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秦曉有點發怒了,他用力拍了兩下桌子,隨後語氣強硬的問道:“朱川,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推卸責任,你說宋局長全權負責,好,那我明天就去你們交通局好好的問問宋局長,看他怎麼理解你今天說的話。還有你說的那個劉科長到底是什麼人,什麼職務,他在這次修路的過程中是具體負責什麼的,你給我說清楚。”
朱川被秦曉說的一愣一愣的,心裡的恐懼已經讓他拿不住手中的杯子了。說實話,他是真的害怕秦曉,現如今放眼整個古榆縣,又有誰不知道秦曉的厲害,那可不是一般的幹部,上面有縣委書記、縣長撐腰,下面又深得民心,很多和他交往過的幹部都對他十分的敬佩,這就註定了秦曉在縣裡一定會擁有很高的權力和地位。
朱川哆裡哆嗦的開口回答道:“這劉科長就是我們局建設科的劉虎,他也是宋局長的親外甥。這次修路就是他直接負責的,至於為什麼不發修路款,你也得去問他,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啊。”
這秦曉背對著朱川冷哼了兩聲,隨後湊到朱川的左側,厲聲問道:“那我怎麼聽說,你還拿著幾萬塊錢去找施工隊,希望他們繼續施工呢?”
朱川臉上豆大的汗珠早已經浸溼了衣衫,一身靚麗的正裝,此時與朱川的處境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我,我是因為,因為可憐那些施工隊的人,想著那些錢給他們讓他們繼續生活。”
朱川現在好像知道自己說了謊,自覺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