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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皺起眉,這事確實是需要證據:“妙兒,今天的事情可還有人能證明?”
玄妙兒從懷裡掏出那張紙,遞到里正手裡:“里正伯伯請看,我這有四嬸的認罪手印,還有當時看見事情經過的幾十個人的手印證明。
里正拿過那張紙不淡定了,這丫頭神了,能讓這麼多人幫著作證,這是多了完善的考慮,看來玄家以後要靠這個小姑娘光耀門楣了,可惜上房這些人不知道珍惜,以後後悔去吧。
“這個足以證明了。”說著把那張紙傳給了族長。
族長看完又傳給了李朗中,李朗中又傳給了李秀才,李秀才又給袁老頭讀了一遍。
李秀才讀的時候,屋子裡的人都聽見了,玄老爺子驚呆了,原來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馬春花,你真行啊,揹著我賣孫子。”馬春花是馬氏閨名,這也是玄老爺子真的生氣了。
馬氏知道這事瞞不住了:“我就是想著咱們家窮,這孩子養在鎮上金家不就是少爺了麼?養在誰家不也是咱們玄家的種麼?等大了再認回來唄。”
屋裡的人都被馬氏的言辭震驚了,說得那麼輕鬆,賣出去的孩子,以後還能要回來?人家要是搬走了呢?再說賣孩子也得自己的父母同意啊,賣孫子,這是倒賣人口吧?
特別是還是有預謀的,自己帶著自己的兒子兒媳去幹這勾當,還能說得這麼有理,簡直是天上有地上無的。
玄老爺子揹著手在地上轉圈:“咱們一家子過得多好,多少人羨慕呢,老大。這次是你娘和你兄弟不對,我給你賠罪,咱們不分家,等老三老四回來我讓他們給你們道歉去。”
玄老爺子一直以自己家的和睦,和一家子的家大業大為榮,他最要臉面了,當然自己不去掙臉面。淨想著好事。這樣的臉面也頂天是個面具,隨時就被摘下來了。
“爹,分家的事情我已經決定了。這些年孃的偏心我也夠了,我想分了家給二弟找個媳婦,也掙點錢把靈兒接回來,她每天讓人家打罵。我這做爹的心疼,還有二郎也得準備點銀子。以後也得娶媳婦,妙兒也得備嫁妝了,四郎不小了,也要去私塾了。現在還有個胖胖不足月生的,也得補補,我也得為我的妻兒想想了。”玄文濤今天特別平靜。
這時候玄文濤已經被玄文江扶著坐到了炕上。要是這麼生氣在一直站著,他這腿也受不了。
馬氏卻還在狡辯。她確實不想分家:“我缺你們吃穿了?我儘管是後孃,但是這些年我自問不虧待你們,老二我給他說了幾個媳婦,他不娶怪我麼?以後我們能不給二郎娶媳婦麼?能不給妙丫頭備嫁妝麼?四郎要是學的好,也沒說不能上私塾啊。”
“吃穿是有,可是咱們家分了三六九等,我們是最下等,給老二說的媳婦都是有殘疾的,二郎當年要跟著他大舅去學木匠,你們也沒讓去,怕家裡少個勞動力,但是卻把大郎早就送去學徒了,三郎的天資和四郎相比怎麼樣?你們心裡清楚,可是你們卻沒想過讓四郎科考。”玄文濤一項一項的回答馬氏,每一個都讓馬氏無法反駁。
玄老爺子這些年不管這些事,但是不證明他不知道,這時候他也只能把頭埋進手裡,不敢說話了。
玄文江也有一肚子苦水:“這些年,我們家的活都是我和大哥乾的,現在還有二郎,你看我們家的柴火都是我們砍得,今年大哥受傷,柴火是買的,春耕秋收幾乎全是我們,餵養牲口也是我們,我們要這麼過一輩子麼?”
馬氏終於沒聲了,玄老爺子也不出聲。
劉氏也有話說:“這些年的飯我能做一多半,剩下幾個妯娌加一起能做一半。我生了妙兒三天就開始做飯,三弟妹常年不回來,回來一次也是座上客,五弟妹書香門第,不能幹重活,四弟妹偷奸耍滑,可是她們不也是玄家媳婦麼?為什麼都有理由不幹活?”
李秀才又酸溜溜的咬文嚼字:“此乃家中大丑啊,有母如此,有兄長如此,苦矣。”
袁老頭也搖搖頭,沒有說話,但是面上確實是一臉的不滿。
話說到這,玄老爺子也知道這個家不能不分了,不分的話以後就要結仇了:“還是分家吧,不過你們想好了,要是以後老三鋪子生意好了,或者老五考上舉人做官了,分了家,你們就借不到多少光了。”
其實玄老爺子這也是最後想爭取一下不分家,他才拿出這樣的引誘。
四叔玄文信沒想到真的要分家,他可不想分:“爹,我不分家,這些年竟供著三哥五弟了,說好了,他們發達了少不了我,我要是分了,之前我不是白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