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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也不幫自己求求情。
段白月咳嗽兩聲:“還不打算讓那小鬼起來?”
楚淵放下手中摺子,頭疼道:“跪夠兩個時辰,我自然會讓他回去。”
“一個時辰得了。”段白月替他捏肩膀,“一隻烏頭蟲而已,又沒毒,當年我也經常往夫子杯子裡丟。”
“還好意思說。”楚淵光火捏住他的耳朵,“就是你教出來的,若是將溫愛卿嚇出好歹,你便與那棵樹一起去冷宮待著!”
段白月笑容淡定,將他的手拿下來:“好好好,你繼續看摺子,讓那小鬼繼續跪著便是,我不管了,兩個時辰太短,不如跪一夜如何?”
楚懷熙在外頭聽到,抽抽嘴角望天。
春去夏來秋流轉,在無數個或溫情或思念的夜裡,時間也一寸寸從指間流走。炎炎盛夏,北行宮內卻分外涼爽,湖面一葉扁舟停泊,楚淵靠在段白月懷中,聽遠處絲竹聲聲,笑語陣陣。
“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段白月問。
楚淵點頭,坐起來看著他,依舊是熟悉的英挺眉眼,像是一直就未曾改變,想起當初在北行宮內的纏綿與分別,卻又恍惚覺得早已萬水千山。
“想好了?”段白月捏了捏他的下巴。
楚淵點頭:“嗯。”
段白月笑笑:“捨得?”
“有何捨不得?”楚淵握住他的手,“早就說了,這江山是我的責任,你才是我的牽掛。”眼底清澈靈動,一如當年。
三月之後,一道訊息震驚全國,天子楚淵退位,太子楚懷熙登基為帝,改國號天和。
新帝登基,天下大慶,連賣棗糕的小攤生意也好了許多,小攤主忙得顧不上歇息,剛出鍋的糕點熱氣騰騰用荷葉一裹,香氣能傳遍整條街。別說是尋常百姓,就連達官貴人與江湖大俠也喜歡吃——比如這位白衣客人,天還沒亮就來敲門,死活也要買一塊糕,說要買回去哄媳婦。
“吵架了吧?”攤主一邊生火一邊問。
段白月撐著腦袋:“嗯。”漫漫長夜美人在懷,難免情不自禁,人之常情。
攤主傳授經驗:“生氣了不怕,多說些甜言蜜語,買件好看的花襖,若嘴饞就再帶些零嘴點心,哄一鬨就好了。”
段白月點頭,深以為然。
回到客棧後,楚淵還未起醒,段白月蹲在床邊,將香噴噴的棗糕湊在他鼻子前。
……
“吃一口。”段白月哄,“吃完就不生氣了。”
楚淵轉身面對牆。
“我方才去買棗糕的時候,連攤主也猜到是要哄媳婦。”段白月靠在他身邊,“他看似極有經驗,還說若是點心哄不好,就讓我上街買一件花棉襖,不要捨不得銀子,要買紅綢緞繡金牡丹的,保準你喜歡。”
楚淵:“……”
“要不要,再不說話我可真去買了啊?”段白月從身後抱住他,用下巴蹭了蹭,“不生氣了就起床,說好要去看日出,否則來不及了。”
楚淵隔著被子踢他一腳,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冬日天寒,山裡的人也少了許多,挺清靜。後山一處陡峭懸崖,段白月單手拖住他的腰,縱身一躍而上,腳尖如履平地般掠過枯藤與石壁,須臾便到了山之巔。遠遠望去,恰好一輪朝陽噴薄而出,驅散山間靄靄白霧。
“冷嗎?”段白月問。
楚淵搖頭,向後懶洋洋靠在他懷中,四野寂靜如斯,雲端華光萬里。日光照耀下的每一座城池,每一片山巒,每一條河流,每一棵樹每一朵花,都曾是並肩守護過的江山,而在歇下肩頭重任後,也終於能與此生摯愛攜手歸隱,從此恬淡安穩,看盡世間。
數月後,兩人抵達大理,城中百姓載歌載舞,西南府內結綵張燈,已經先一步抵達的四喜公公守在門口,樂呵呵道:“皇上。”
“我現在可不是皇上了。”楚淵笑著拍了一把他的肚子,“走吧,去看看你的住處。”
段白月奇道:“師父今日居然梳了頭。”
南摩邪蹲在臺階上,生不如死——若非是被強行壓住,誰要梳頭。
“小王爺寫了書信回來,應當下月才會到。”金嬸嬸道,“路上還要耽擱一陣子。”
一條大蟒嘶嘶爬過房簷,段白月抬手將其打落,頭疼道:“說了多少回,藏好。”
藏不住啊……金嬸嬸很是為難。這可不比先前皇上來,藏個三四天天還成,現在要長住,總不能一直將阿青盤在缸裡。
恰逢八月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