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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元夕再度醒過來時,就被空氣中瀰漫的灰塵嗆地咳嗽起來。她抬起頭來,發現自己正身在一個潮溼而陰暗的舊屋,四周只有光禿禿的牆壁,並沒有窗戶。剛剛坐起,就感到手腕處傳來痛意,她低下頭,才發現雙手被一根粗繩緊緊縛住,口中也不知塞了什麼,喊不出任何聲音。最可怕的是,她身上竟只穿著肚兜和褻褲,其他衣褲都不知去了何處。
元夕驚恐地瞪大了眼,感到腦中一片空白。封閉的小屋內壓抑悶熱,汗珠不斷從她額上滑落,打溼了凌亂的髮髻和衣衫。過了一會兒,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確認身上並沒有被侵犯得痕跡,才稍稍安心幾分。萬幸的是,自己並沒有死,只是被丟到這不知在什麼地方的小屋內。可是,綁她來的人目的究竟是什麼?
就在她茫然無措,不知怎樣才能脫身之時,突然聽見一陣急促地腳步聲來到門前,有人拍著門喚道:“蕭夫人,是你在裡面嗎?”那是小夫子的聲音!
元夕心中猛地一鬆,驚喜地快要哭出,想要張嘴卻喊不出聲音。她急得衝到門邊,卻又猛地停了下來。一個念頭衝入她的腦海,逐漸清晰得有些可怖:為什麼小夫子剛好在這時出現?為什麼綁她的人故意不讓她出聲,又要脫去她的衣服?
她靠著門滑坐在了地上,絕處逢生的喜悅變成了更深的恐懼:她好像正陷入一個惡毒的圈套內,有人故意拿走她的外衣將她困在這裡,又不知用什麼名頭通知小夫子來找。而小夫子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衣衫不整,只要他一開門,屆時她與小夫子孤男寡女共處在這荒僻的屋內,只要被人知道,就再難以說清。
這時,門外的小夫子得不到回應,開始想辦法撥弄門閂,元夕急得想要呼喊,卻只能發出細小的嗚嗚聲,很快就被淹沒在屋外嘈雜的蟬鳴聲中……
而此刻離他們不過十里開外,蕭渡正帶著許多家丁一戶戶搜尋元夕的下落,之前的一幕幕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懊惱、悔恨、擔憂的情緒夾雜堵在胸口,他猛地揮頭拋開這些雜念,只盼自己來得還不算太遲。
下午他與駱淵談完之後,總覺得有些心神難安,於是信步走到元夕的院外,想要與她見上一面。誰知他一進院內就覺得有些不對,明明是近晚飯時分,卻看不見一個丫鬟婆子在張羅忙碌,他壓下心中的不安,把幾間房找了個遍,卻都看不見元夕的身影,只發現了在自己房中昏迷不醒的安荷與李嬤嬤。
據兩人回憶,她們是喝了容翹遞來的茶水後就失去了意識。蕭渡心急如焚,連忙叫了幾個機靈的小廝一起在府內四處詢問,終於問道有人看見元夕和丫鬟容翹一起去了西面角門旁。待他匆匆來到那處,只見一片灌木叢中,本應青翠的草木凌亂不堪,明顯有被人倒下壓過得痕跡。
一抹血紅的斜陽,照著一地折斷、散落的灌木。蕭渡雙手死死攥拳,想象著元夕曾在這裡經歷過什麼,心中隱痛難言。王姨娘將容翹從房中調過來時,他也曾安排過暗衛偷偷查過,那時並未發現她與王姨娘還有什麼牽連。他雖然厭惡王姨娘,卻不信她真得敢謀害主母,做出什麼太大的惡事。可現在……難道真是他錯了!難道田莊之事,真是王姨娘指派容翹所為。那麼元夕現在……
他閉上眼,不敢再想下去。這時,身邊有人驚呼道:“這隻金釵好像是夫人的。”蕭渡連忙朝他所指處看去,只見灌木旁的不遠處,落著一隻金釵,那正是元夕平日常戴得。而那隻金釵旁的泥地上,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刻痕。蕭渡死死盯住這處刻痕,明白這很有可能是元夕出事前,給他留下的最後訊息。
蕭渡於是挨著灌木叢席地而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他身邊的小廝們不知發生了何事,只乖乖站在一旁等候。逐漸西歸的落日,灑下金黃色的餘暉,在眼前的草木上一寸寸移動著,蕭渡看得猛地驚醒:是時間!她想告訴自己遇害的時間!元夕知道他行軍多年,能根據太陽移動的方向推算時間,便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在陽光投下的位置劃下一道刻痕。他連忙掐指推算,現在離元夕出事時應該還不超過一個時辰,就算是馬車也走不了太遠,元夕一定還在城內!
蕭渡心中稍安,這裡並沒有血跡,元夕極有可能只是昏厥,至少當時並沒有受傷。他連忙差人問了各門處守著的下人,得知在這段時間內,只有一輛運酒的板車從府裡出去,是出西門朝城東方向推走得。而在酒罈裡要裝一個人,應該並不是一件難事。
侯府西門前有一條小巷,平日裡只有府內的下人進出,顯得頗有些幽靜。此刻這巷內卻難得熱鬧起來,許多人一齊踏入巷內,他們並未騎馬,生怕破壞了路上車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