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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紅葉,燕子呢喃,本應是大好的光景,樹梢上有兩隻黃鸝正在親暱地互相啄梳著羽毛,而屋內本應最是親密的兩人卻是相對無言,只剩難堪的沉默。
蕭渡冷冷看著她,握著書頁的手有些微顫,他在等她的解釋,說這只是誤會也罷,說是有人故意陷害也好,只要她願意說,他就寧願相信。可她沒有解釋,她在慌亂、在無助,還在怕他!是啊,她從不善於說謊,更不懂怎麼去虛以委蛇,所以這一切都是真得,甚至不允許自己替她再找半點藉口。
他於是怒極反笑,明白自己受到了多大嘲弄。夏相處心積慮選了個女兒送到侯府做他的嫡妻,其中藏著的心思他雖猜不透,卻也知道該如何防備。可她和他想象的不同,或者說,她和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同,她的想法奇奇怪怪,卻總能讓他感到驚喜;她不善言辭交際,卻從不會偽裝矯飾,她外表看起來那麼柔弱好欺負,骨子裡卻藏著些不願服輸的堅韌。每當對上她那雙清澈的雙眸,聽到她軟軟糯糯的聲音,他就忍不住告訴自己,為什麼不試一試呢,就算他那麼厭惡夏相,也仍然願意嘗試去接受他的女兒。可他從未像現在這般痛恨她的坦誠,能讓他能一眼就看穿:原來,她的心裡並沒有他。
元夕呆呆望著他憤怒的神情,實在不明白這書怎麼會被他發現,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心裡再明白不過,那些被她苦苦埋藏的青澀往事,一旦被揭露在陽光下,無論她再怎麼解釋,都會讓他覺得厭惡與猜疑。而猜忌的種子一旦生根,只會扎得越來越深,直至劃出一道誰都難以跨越得鴻溝。她翕了翕嘴唇,終於艱難地開口道:“事情,並不是你想象得那樣。這些事早就過去了,我與小夫子之間清清白白,絕無任何苟且之事。”
蕭渡冷笑一聲,道:“真得已經過去了嗎?那為何你一嫁進來,他便拼命自薦進府,美其名曰是為我獻策,難道不是為了能見你一面?”
元夕眼中露出困惑神色,隨後又堅定地搖了搖頭道:“小夫子他一定不是這樣的人!”
蕭渡心中怒意更甚,將那張紙猛地擲在地上,道:“你很瞭解他嗎?那當初為何沒和他走?為何要委屈自己來做這個侯府夫人。”他頓了頓,突然恍然大悟道:“是夏相嗎?是你爹的主意?為了讓你接近我,那駱淵呢,他又是扮演得什麼角色。”
元夕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拼命咬著唇,不讓淚水湧出,她望著他倔強道:“元夕自入侯府以來,對侯爺絕無半點欺瞞,從未做過半點對不起侯爺的事,如果你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又何必再做夫妻呢。”
“是嗎?絕無半點欺瞞?”蕭渡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帕,冷冷道:“那我再問你,那日我在舊屋中找到你之前,你有沒有見過駱淵。”
元夕死死盯住那塊帕子,覺得有些眼熟,她只記得這好像是自己很久以前練繡工時候的習作,一時間也有些恍惚,為何這帕子會在他的手上,蕭渡見她臉上神色,心中越發酸澀,道:“你想不起來了嗎?那我來提醒你,那日我去救你時,恰好看見這塊帕子放在門前,因為認出是你的東西。才會疑心這是個陷阱,沒有馬上帶人衝進去。當時我並未多想,直到我看到這張紙上他寫得這些話才突然想明白,這錦帕只怕並不是兇手放得。我於是問過周景元,他說你進門以來從未往你房裡送過這樣尋常的布料。”他深吸口氣,終是問出:“這塊帕子,是你未出閣的時候繡得吧!然後呢,你又把他送給了駱淵?”
元夕瞪大了眼,終於想起來,有一日小夫子進學堂時淋了雨,她便隨便掏了塊帕子給他擦臉,但她從未想到他會將它至今。她心中有些慌亂,連忙辯解道:“那日確實是小夫子先找到了我,但他並未進門……”
“很好”蕭渡冷冷打斷她,眼中痛意更甚,道:“你們到底還想合夥騙我多久!”
元夕又急又亂,不知如何是好,只呆呆看著他,突然發現他在傷心。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傷心的模樣,他不應該總是那般無所謂地笑著,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嗎。在那一刻,她突然醒悟過來,明白了那塊芙蓉糕、那碗冰酪中藏著得她從未讀懂過的情意。她突然有些害怕,那樣的他不會再回來了嗎,淚水於是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連忙大聲道:“沒有,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你。那件事是被人陷害得!”
蕭渡望著她那雙瑩瑩的淚眼,本已硬下的心,有一瞬間被這淚水所動搖,他於是道:“你房裡還有多少本這樣的書,如果你願意全部扔了,我便信你。”
元夕嚇了一跳,下意識道:“不行,那些書不是你想得那樣……”她還沒說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