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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轟鳴,空中層雲密佈,開始瑟瑟地下起了一場秋雨。雨絲打落了一地碎花,又斜斜飄進窗內,在滿室的藥味中添了些許涼意。
李嬤嬤伸手關上了窗子,回頭望了一眼因太累而趴在床沿睡去的元夕,心疼地嘆了口氣,走過去替她披了件衣,輕聲道:“夫人,還是回房去歇歇吧。”
元夕猛地驚醒過來,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角,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李嬤嬤望了望漏壺,回道:“已經快到酉時了。”
元夕又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蕭渡,見他還是雙目緊閉,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便失望地斂回目光,又輕聲問道:“小春回來了嗎?”
李嬤嬤搖頭,道:“我一直守在外間,還沒等到他的訊息。”
兩人正說著時,房門便被推開,安荷領著被淋得溼透的小春進了屋內。元夕連忙站起身來,讓李嬤嬤給他遞上手巾擦臉,又焦急問道:“怎麼淋成這樣,找著了沒?”
小春擦乾臉上的雨水,頗有些愧疚地低下頭來,囁嚅著道:“出去得急,沒顧得上穿蓑衣。但是我沿路全找過了,也問了許多人,可還是找不到。”
元夕蹙起眉頭,內心的那抹不安又擴大開來,其他人並不知道她為何執意要找到那樣東西,只覺得既然夫人如此在意,便一定是極為緊要的事。此刻見她面色凝重,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時間,屋內只聞得雨點“噼啪”敲打窗稜的聲音。
元夕回過神來,看了看小春腳下已經積了一灘的雨水,便吩咐李嬤嬤替她在床邊守著,又和安荷一起領著小春去了外間。
元夕在椅中坐下,讓小春先去換了身衣服回來,才問道:“你好好想想,最後一次見到侯爺戴著那香囊是什麼時候?他出事的時候可是戴著得?”
小春撓了撓頭,認真回憶起來,可最後只露出懊惱神色,道:“我只知道侯爺對夫人親手做得這香囊一向珍視,每日都會戴在身上。可他今日突然就暈了,我嚇都嚇去了半條命,當時只顧著看侯爺有沒有出事,急著去找人幫手,根本沒分神去管他身上有什麼東西。”
元夕思忖了一會兒,又問道:“侯爺昏迷後,有哪些人近過他的身。”
小春想了一會兒,苦著臉道:“我把他揹回房裡時,又叫了幾個丫鬟小廝幫手,後來公主還有蔡姨娘他們就都來了,然後,老爺又帶了左太醫來,反正當時屋裡亂糟糟的,我那時又慌又怕,實在也記不清了。”
元夕指尖在裙裾上摩挲,心中湧出無數疑問:那香囊他既然一直系在他腰間,怎麼會無緣無故不見。如果是之前就遺失了,他一定會緊張去找,小春不可能完全不知情。這樣推斷起來,那香囊很有可能是在他昏迷後,被人趁著混亂拿走得,可那人單單拿走這個香囊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難道是那個香囊有問題?可那香囊是她親手所做,每樣藥材都由她親手縫入,怎麼可能有問題。
她越想越覺得紛亂,於是闔上眼,右手輕輕揉著眉心,想讓自己放鬆一些,這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霍然睜眼問道:“左太醫呢,為何這麼長時間沒見到他。”
安荷與小春面面相覷,連忙又去叫來李嬤嬤,李嬤嬤回想了會兒,才回道:“方才公主派人來叫左太醫出去,說還有些事想問清楚些,到現在都沒回來。”
元夕心中一突,越發覺得心神不寧起來,李嬤嬤見她神情凝重,便有些擔心地問道:“夫人,到底出了什麼事。”
元夕搖了搖頭,畢竟現在一切也只是自己的猜測,無謂讓他們再多擔心。她離開外間,再度走到蕭渡床前,伸手撫了撫他皺起的眉心,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無論發生什麼也好,我都會撐過去,一定會守到你醒來。”
這時,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天際,令屋內的心中都莫名一悸。到了傍晚時分,果然來了訊息,公主派了貼身的丫鬟過來請夫人去花廳議事。元夕好似並不覺得意外,她整了整儀容,站起身來讓安荷和她一同過去,又吩咐小春和李嬤嬤守在這裡。然後,一臉鎮重對小春交代道:“外面應該有老爺安排的人把守,你就好好守在裡間,記得寸步都不能離開,除了老爺和公主,一定不能輕易讓人接近侯爺,哪怕是府中的人也不行。有什麼事就讓李嬤嬤去找我,記下來了嗎?”小春連忙點頭應下,突然覺得這位印象中一向害羞而溫順的夫人,在侯爺出事後,反而更多了些沉穩氣勢。
元夕和安荷撐傘走到花廳外,只見公主身邊的丫鬟婆子都被派出站在了遊廊下,她將傘遞給安荷收好,拍了拍濺在裙裾上的水滴,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