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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為小吉和小齊報仇,你高不高興!”
馮叔雙手一顫,酒杯便倏地滑落到了地上。隨即,他的雙唇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而後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他抬頭看向蕭渡,確定其中沒有一絲玩笑之意,淚水便崩然而下,又帶著淚瘋狂大笑起來。然後他身子一歪,便跪在了蕭渡面前,嘶著嗓子喊道:“侯爺,他們死得太慘了,連屍骨都不能回到故鄉,都不能和我這老頭作作伴啊。若是侯爺真能為他們報仇,便是捨去我這一身老命也甘願啊!”
蕭渡的眼眶也一熱,他連忙蹲下扶起馮叔,顫聲道:“您放心,他們的仇,我從來沒忘過!那些害死他們和蕭家軍上萬將士的兇手,我日日都銘記在心,刻在腦海!我曾發誓,總有一日,我一定會讓那些人血債血償,讓將士們的冤魂安息!您放心,過不了許久,我就能為他們報仇了!”
馮叔佝僂著身子,捂住臉痛哭起來,這一刻他實在等得太久太久,曾以為只能在恨意和不甘中度過殘生,而今他終於能等到天理昭彰的那一日,往後若能與兩個孩子地下相見,他也不至於沒面目去見他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蕭渡歪靠在石桌上,默默看他痛哭發洩,眼前有些模糊,好像又回到那一年的平渡關,他幾日沒有進食,已經虛弱到執劍都會發抖的地步。而在他的大營之外,是無數也餓得虛弱無力,滿目都是絕望的將士。
這時他身邊的一名副將走進了營帳,心虛地望了他一眼,然後開啟了手中的包袱。一股濃郁的肉香頓時佈滿了整個營帳,蕭渡的雙目猛地亮了起來,可當他看清那副將臉上痛苦扭曲的表情,頓時明白了一切,伸手狠狠將那塊肉打落到了地上,卻連一句責罵的話都沒力氣說出來。
那副將哭著撿起地上的肉,跪在他身旁道:“侯爺,你就吃一塊吧!如果連你都倒下了,蕭家軍就要全軍覆沒了!到時候所有戰死的兄弟們就全部枉死了!我們要活著出去,才能為他們報仇啊!”
蕭渡顫抖著閉上眼睛,死死忍住眼中的熱淚,過了彷彿一輩子那麼久,他才顫抖著結果那塊肉放進了嘴裡。然後他邊吃邊吐,終於將那塊肉嚥下,身旁的副將也早已哭得全身抽搐。他望著這個曾在戰場上身中數箭都能笑罵敵軍的鐵骨漢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淚,彷彿有無數尖刃插入心中,他在那一刻默默發誓:“現在欠你們的一切,我遲早會還給你們!所有枉死在這裡的冤魂,我一定會用仇人的鮮血為你們祭奠!”
一陣冷風吹過,讓蕭渡察覺到臉上落下的冰涼,他伸手抹了抹臉頰,彷彿又看見那些曾經同生共死,死守邊關的兄弟們站在眼前,他們臉上掛著釋懷又感激的微笑。
沒錯,這是我欠你們的!所以明知道如果夏家倒下,侯府便岌岌可危;明知道只有繼續容忍夏家的勢力制衡皇權,才能給自己多幾年的喘息機會,他卻一定要這借這個機會將夏家徹底擊垮。因為他不能再等,這是他的責任,為了曾經的承諾,為了成千上萬忠義的魂靈!
又是一日楊柳飛花之時,鐘山山巔上,趙衍負手望著遠處的山景,聽見身後響起的腳步聲,緩緩回頭笑道:“你終於還是來了,我知道你遲早會來。”
蕭渡走到他身邊,道:“你憑什麼覺得我一定會來,我大可以坐山觀虎鬥,幫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趙衍撣了撣身上的落葉,臉上突然露出倨傲之意,道:“因為你和我本就是一樣的人,有著一樣的清明志向,當年你我在此盟誓,要還大穆一個海晏河清的時代,所以你絕不會坐視夏家而不理。”他又嘆了口氣,眸中染了哀傷,道:“只可惜,你我始終沒機會做一對真正的好兄弟!”
蕭渡臉上露出嘲諷之色,似是懶得回應,只掏出手中的紙箋展在趙衍面前,道:“這便是藏在那把弓裡,先帝苦心留下的秘密!”趙衍連忙凝神細看,待看清那竟是一張藥方,目光中露出疑惑之色。
蕭渡道:“這藥方中,有兩味藥相配起來是有毒的,服得多了足以致命。而這便是當年太后貼身照料先帝時,親手喂他服下的藥方。”
趙衍頓時露出震驚神色,他沒想到這樣東西竟會是直指太后,而且如此致命。就在他驚疑難定,面上露出猶豫之色時,蕭渡已經收起那張藥方,緩緩道:“這便是那樣足以摧毀整個夏氏的機會,現在輪到陛下來選擇了,看陛下能不能狠下心,幫助自己的父親去對付自己的母親。”
趙衍臉上流露出痛苦神色,過了許久才長長吐出一口氣,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