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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料一般。他施施然起身,笑道:“有勞公公幫我回個話,還請陛下寬限三日,三日後,蕭渡必定進宮面聖領罪。”那太監一時犯了難,這到底算抗旨還是不抗旨,但他半刻也不想多呆,便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奴婢先去向陛下回話,還請侯爺繼續候旨。”
蕭渡望著那太監倉皇而逃的背影,捏緊了手上的絹帛,“銘成,你果然是等不及了。”
趙衍接到那太監回稟,雖不明白蕭渡到底有何打算,念在多年的情分上,終是通融了這三日。只是自那日後,一隊禁軍就將侯府團團圍住,再不許任何人進出。
三日後,蕭渡坐上一輛馬車緩緩駛出侯府,他掀開車簾,看見仍在侯府門前嚴陣以待的精兵們,嘲諷地嗤笑一聲,便放下車簾悠哉地靠在了錦墊之上。
乾元宮內,趙衍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殿下那人。他背脊筆直,姿態落落地跪在那裡,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容。明知這一趟必死無疑,他為何還能這麼自信,趙衍忍不住輕輕叩著桌案,臉上露出狐疑神色。
這時,已經升為右相的吳嶽憤而指責,道:“蕭渡,你竟敢率眾分食將士們的血肉,可還有半點人性,可對得起他們在天的魂靈。”
蕭渡昂起頭直視他,道:“我行事無愧於天地,也與無愧於跟了我多年的兄弟。”
吳嶽冷笑著蹲在他身邊,字字戳心,“所以你吃了他們的肉,讓他們的魂靈無處容身,讓他們的親人連為他們收屍都辦不到。”
蕭渡身子有些發顫,沒有回話。吳嶽抬起頭,又轉向趙衍道:“陛下,忠義之士浴血奮戰,宣遠侯竟敢對他們行如此滅絕人性之事,若不嚴懲,怎麼對得起那些忠義的將士,又怎麼對得起他們那些卻連屍骨盼都不回的親人!”
趙衍長長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不忍表情,正要開口,蕭渡卻突然道:“陛下,現在是什麼時辰。”
趙衍怔了怔,向身邊的福公公使了個眼色,福公公連忙回道:“巳時三刻。”
蕭渡笑道:“陛下最好再等等,待會兒應該會有一份邸報送來,陛下看完了這份邸報再來定我的罪也不遲。”
殿上之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但蕭渡卻大剌剌站起身來,絲毫不顧四周質疑的目光,彷彿自己從不是那個待罪之人。終於在一陣難熬的膠著後,有人通傳進殿,一臉焦急地跪下報道:“陛下,前線急報,木戎與蕪國集結了二十萬大軍,一起攻打平渡關,留守的軍力不敵,連連退守,若不派人增援,平渡關即將不保啊!”
趙衍面色驟變,隨後狠狠瞪向蕭渡,是他!一定是他!木戎和蕪國早有聯合進犯之意,若不是他故意讓蕭家軍退守平郡,那兩國如何敢貿然起兵。原來這就是他最後的退路!
這時,蕭渡撩袍跪下正色道:“前線形勢危急,臣願親自請命,領兵出戰,臣以人頭擔保,必定會率軍死守平渡關,絕不會讓外族蠻夷染指我大穆江山!”
趙衍狠狠砸了砸桌案,目光中閃動著不甘和憤怒。只怪他急於剷除夏氏,現在秦牧已死,燕州的兵防暫時無人接替,除了倚仗蕭渡,朝中根本無人可以與蕪國和木戎一戰。如果放蕭渡帶兵出京,無異於縱虎歸山,待擊退外敵,他隨時能用手上的兵權攻打回京城<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可若不放他走,蕪國和木戎就能隨時能突破平渡關,直入中原,到時大穆則有亡國之危!
趙衍猶豫許久,終是咬牙道:“好!崇江與他們對戰多年,必定有抗敵之策,朕便將大穆的安危交託於你,前線所有軍隊隨你調配。”
蕭渡嘴角泛起笑意,叩首道:“臣,定不辱命!”
數日後,寫著“蕭”字的令旗迎風招展,蕭渡銀甲紫批,盔頂白羽,昂首策馬領著上萬將士出征。百姓們得知宣遠侯臨危受命,多年後再次掛帥親征抗擊,救大穆與水火之中,頓時忘了此前的種種流言,紛紛自發站於道旁相送,高聲大呼:“宣遠侯,宣遠侯……”其聲響徹天際,令觀者無不動容。趙衍帶著冕冠站在城牆上,目光炯炯盯著馬上那英姿颯颯的身影,這是他第二次送他出徵,也許到他們再見的那一日,便是兵戈交戰之時。
這時,身旁的吳嶽上前勸道:“陛下無需如此憂心,蕭渡的親眷還被困在侯府,臣擔保他一定不敢妄動。”
趙衍輕輕嘆了口氣,卻突然瞪大了眼,叫來一名侍衛吩咐道:“快!派個探子潛進侯府,看他們還在不在那裡!”
吳嶽聽他此言,頓時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