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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直到日頭西沉,晚霞佈滿了天際,那兩人才捉得盡興,讓小廝將魚裝好,又並著幾筐桃子,滿載而歸地回了田莊。見元夕和蕭芷萱進門,幾個貼身的小丫鬟忙迎上來,帶她們進去換衣服。
元夕經過還坐在樹下發呆的芸娘身邊之時,突然感覺有些不對,猛一轉頭,發現芸娘正用一雙銳利的眸子牢牢盯在她身上。她心中猛地一跳,再仔細看時,芸娘卻還是那副痴痴表情望著遠方,她於是疑惑起來:難道是今天太累了導致眼花。
元夕換完衣服出來,蕭渡已經已經換上一身墨綠色的直綴,催促著廚房宰殺他們今天捉來的活魚。在他身後,暮色四合、落霞淡淡,村落裡,正生起裊裊炊煙,元夕突然生出些淡淡的滿足感,如果自己和蕭渡只是這莊子裡最普通不過的一對夫婦,過著再平凡不過的生活,遠離侯府的那些勾心鬥角、算計防備,會不會更幸福一些。隨即又感到有些好笑,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有什麼資格去羨慕別人。
眼看天色漸暗,僕婦們手腳麻利,飯菜很快就上了桌,元夕想著今晚的事,不敢抬頭看蕭渡,只顧著低頭吃飯。吃著吃著,碗裡卻多了一塊肥厚的魚肚,她還沒反應過來,蕭渡不懷好意的笑臉已經貼在她耳邊道:“多吃點,晚上才有力氣。”元夕知道他故意逗自己,但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臉,一旁的蕭芷萱不明所以,卻看得十分高興,只想著自己今日就要功德圓滿。
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飯,卻看見暮色中遙遙走來一人,青衫緩帶、姿態從容,正是駱淵。他走到桌前,對蕭渡揖手道:“駱某已經等了侯爺一天,能否借一步說話。”
蕭渡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正要拒絕,就聽元夕輕聲道:“我正好想去找劉管事問下田莊裡收成的賬目,侯爺若有事就先去罷。”蕭渡心中愈發不痛快,但眼看駱淵仍理所當然地杵在那裡,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只想著先把他打發了再說,便撩袍起身,又朝元夕道:“等我回來。”
兩人一路行到院後方的農舍裡,屋內十分簡陋,卻被收拾的乾乾淨淨,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副未下完的棋局,為這的質樸農舍內添了幾分雅意。蕭渡忍不住輕哼道:“你等了我一天,就是要我來下棋。”
駱淵不置可否地笑道:“不知侯爺可否賞臉。”蕭渡隨意朝棋盤上望去,又不屑道:“你這黑子已死,還有什麼好下得?”
駱淵卻笑著搖頭道:“如果我說這黑子還有可挽回的餘地呢。”蕭渡頓時被激發了些興趣,便讓駱淵執黑與他對弈了起來,兩人一直下到月上中天,駱淵才抬起頭來,悠悠道:“侯爺,你輸了。”
蕭渡的臉色十分難看,那黑子明明已經被合圍起來,絕無半點生路,為何下著下著竟能突圍反擊勝出呢。
駱淵彷彿看穿他心中所想,放下手中最後一枚棋子,盯著他道:“這道理其實十分簡單,只要存著必勝的信念,就必然能夠突圍求生。”
蕭渡瞟了他一眼,閒閒拋下手中棋子道:“駱翰林又想說什麼?”
駱淵站起身來,認真道:“駱某隻想告訴侯爺,蕭家軍雖然受夏氏和皇權兩方掣肘,、舉步維艱,但侯爺想裝是裝不過去得,唯有一爭才能有生機。”
“大膽”蕭渡猛地一拍桌案,怒斥道:“誰許你這般說話得!就憑你剛才那番厥詞,殺你一萬次都不嫌多。”
駱淵卻仍是毫無懼色直視他道:“駱某區區一條命何足掛齒,但侯爺真得願意看蕭家軍一步步被夏家蠶食,甚至讓平渡關的慘案再重演嗎?”
“夠了!”蕭渡氣得站起身來,一直走到門前,才拋下一句:“只要我活著,蕭家軍就輪不到他夏家染指。”他轉過頭來,又恢復那副什麼都不在意的表情,笑道:“今天的話就當沒聽過,駱翰林也請記得自己的本分,不要令我為難。我現在要趕著回去,畢竟屋裡還有嬌妻在等。”
駱淵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想起那個小小的身影,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另一邊,元夕房裡,安荷和容翹都提前被李嬤嬤囑咐過,伺候了她盥洗便早早離開。元夕緊張萬分,又覺得有些乏累,索性合衣躺在床上,明明是滿懷心事,不知為何竟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幾乎想就這麼睡下去。
就在這時,門口處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元夕心中一跳,知道該來的終是要來,連忙慌亂地朝內側轉去。誰知門口響了一陣,卻不見人進來,元夕有些奇怪,難道安荷她們不小心上了鎖,她於是坐起身子想要去看個究竟,誰知一坐起就感到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