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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適時地暗了下來,樹上有鳥兒輕啼,梔子花的香氣縈縈繞繞,元夕卻彷彿渾然不知。眼看蕭渡的臉越貼越近,剛才的自信頓時一掃而空,她慌忙朝後退去,誰知卻很快抵上背後的樹幹,退無可退,只能看著他的眉目不斷放大,任由他鼻間的氣息撲到自己臉上。她從未與男子如此接近過,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相公,卻也掩不住心跳如雷,低下頭不敢看他。
蕭渡嘆了口氣道:“娘子為何總是如此怕我,好像我會吃人一樣。”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撥弄著落在她肩上的細發,又撫上她白皙纖細的脖頸,突然斂了笑容,道:“外面都傳我愛食人血,尤其是女人的,你信不信。”
元夕只覺得脖子上又癢又熱,又不敢伸手去推,於是歪著頭將身子躲開,聲如蚊叮答道:“我……不信。那人血又無用又不好喝,哪有人真得會去喝它?”
蕭渡本來想嚇嚇她,誰知,便又饒有興致地笑起來道:“你怎麼知道人血好不好喝,又知道它沒有用處?”他又將唇貼至她耳邊,嗓音低沉而魅惑:“我聽說年輕女子的血喝了能駐顏強身,百病不侵呢。”
元夕深吸一口氣,似是鼓足了十分勇氣,才敢抬頭面對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她眼神中寫滿認真答道:“血若喝下去只會直接被排洩出來,根本不可能滲透到體內,如何能駐顏強身。正經的醫術中也從未提過人血有治病之用,所以這些功用根本沒有依據。”
蕭渡的笑臉終於僵在臉上,一時間竟找不出話來回她,只得瞪著眼朝她打量著,實在不明白自家娘子的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眼看嚇不著她了,蕭渡只得無趣地站直身子,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以她這一根筋又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去對付那位王姨娘倒是正好。他這麼想著就已經覺得十分有趣,突然想等不及看到王姨娘的表情會有多精彩了。
王姨娘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尤其是當她接過元夕遞來得那一大摞賬簿,聽她說這些已經全部背完之後。讓元夕背賬簿不過是她的權益之計,只想讓元夕知難而退,明白這當家之事不是她隨意就能插手得。
可現在……她就這麼怔了許久,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不自在地理了理鬢髮,勉強扯了個笑容道:“少夫人果然聰慧過人,這麼快就背完了?”
元夕堅定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閃著亮光,道:“姨娘可以隨便考我,”
王姨娘狐疑地將眼神移向賬簿,扶在案上的手指僵了僵,才終於抽出一本,翻開內頁細細考過,一連問了幾本,眼看元夕竟真得能背得一分不差,這下她連笑臉也有些掛不住,只得訕訕地誇讚了幾句,心中卻有些慌亂起來。
元夕還是柔柔笑著,聲音中卻透著堅定道:“姨娘吩咐我做得功課已經做完了,現在可以教我真正的管家賬目了嗎?”
王姨娘身子一震,雙手自袖中交握,剋制著自己心中翻騰的怒意,面上卻仍是笑著道:“那是自然,不過少夫人剛剛上手,也不好一蹴而就,不如就先把京郊的幾處田莊交給你來打理如何。”
元夕側頭想了想,覺得這已經算是個不錯的開始。她並不太貪心,明白以自己的能力,不可能短時間接管所有事務。只是從昨日起,她已經暗自下了決心,既然無法做一個得寵的妻子,至少能努力學著去做一個好的主母吧。反正在侯府的日子會是如此,所以她並不太著急。
見元夕應允,王姨娘便自櫃中拿出幾本冊子,大致和她說了京郊幾處田莊的人口、收成及進出專案,又反覆和她唸叨著不要操之過急,元夕也不戳穿,只仔細聽著記著,直到月上中天,才從王姨娘房中走出。
王姨娘站在門檻處,眼看元夕走遠,臉上的笑容才慢慢冷了下來。她轉身回屋,猛地被屋內薰香嗆得咳嗽起來,於是喚了兩個丫鬟進來,恨恨道:“這什麼香!想燻死人嗎,全給我換了!!”兩名丫鬟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何日日點著的薰香會讓她發這麼大的火,但她們一看王姨娘的臉色便知道她心情不佳,忙乖巧地應了下來,熄了香爐跑出去換香來點。
王姨娘走到香爐旁,一臉嫌惡地撥弄著裡面的香灰,咬著牙喃喃道:“想不到啊,以前倒真是小瞧了你。”
元夕帶著安荷往回走去,想到自己今日的收穫,忍不住嘴角翹起,偷偷笑了起來。她腦中想著儘快熟悉田莊事務,腳步也就越發輕快地往回趕去。
剛走到門口,她突然聽見屋裡李嬤嬤正和一人在講話,那是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清脆婉轉如黃鶯出谷,又不似府中哪個丫鬟,元夕心中生出些疑惑,推開門去,卻見到一個她從未想到會在屋內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