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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她望著佛堂內的一片狼藉,身子有些發顫,道:“你們還要繼續下去嗎,這次出事得只是幾個工人,難道還想連累整個府裡都一齊遭殃嗎?”
元夕霍地抬頭看她,趙夫人身子孱弱,素色的灑金雲羅衫空空蕩蕩掛在身上,好似風一吹就會被吹倒。她眼神中卻射出凌厲的光芒,直直盯在元夕身上。元夕嘆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疑惑,朝她遙遙行了個禮,聽話地往後退去。而在不遠處的樹蔭之下,王姨娘嘴角噙了一絲冷笑,靜靜望著眼前這一幕。
這時,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匆匆趕來,打破了這對峙的畫面。蕭雲敬黑著臉分開人群走入,後面跟著周景元和幾名小廝,王姨娘一瞥見他,連忙衝過去哽咽道:“老爺,都怪我不好,沒將您吩咐的事辦好!”說完只是低頭垂淚,似是十分內疚。元夕也連忙走過來行禮,卻說不出自責的話來,因為她到現在還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蕭雲敬望著眼前的場景,感到胸口有些悶痛,“私自動土、觸犯神靈”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又會引起多少關於侯府的流言蜚語,他嘆了口氣,厲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姨娘掏出張帕子邊拭淚邊道:“都怪我不聽夫人的話,她昨日說過佛堂不能動,我只當她是一時接受不了,誰知道今日竟出了這樣的大事。”她又將眼神瞟向一邊的元夕,道:“少夫人,你說是不是。”
元夕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被她提到,一時沒反應過來,只“啊”了一聲呆呆望著她,只聽王姨娘繼續道:“昨日夫人是不是和你說過佛堂不能動,不然就會出事。”元夕見蕭雲敬以疑惑的眼神盯著她,頓時心中慌亂,只得老實地點了點頭。
這時,趙夫人已經扶住餘嬤嬤的手,緩緩朝這邊走來,一見這場景,便忍不住冷笑一聲道:“沒錯,是我說過得話。看現在的情景,老爺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蕭雲敬冷冷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地轉過頭去,對周景元道:“給我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少爺去哪了?把他給我找回來!”說完便一臉慍怒地拂袖而去,王姨娘連忙跟了過去,小心在旁勸說伺候著。
元夕抬頭望向趙夫人,發現她正盯著蕭雲敬離去的方向,神情悲慼,雙唇有些發顫,這一刻,她曾經努力維持的清冷與孤傲終於潰散,看起來像一個期待相公回頭的柔弱婦人。元夕心中突然有些不忍,走過去輕聲道:“婆婆,這裡風大,先回去歇息吧。”趙夫人卻只瞪了她一眼,又重新拾起冷傲的外殼,牽著餘嬤嬤轉身離開。
元夕呆呆站在原地,無奈嘆了口氣,將這幾日發生的事細細想了一遍,只覺得頭疼欲裂。於是,她決定暫時拋開這些自己不明白的事,乖乖回去背賬簿,畢竟,她寧願對著一百本賬簿也不想再讓自己置身於這些爭鬥中。
蕭渡回府時已經過了午時,一進門周景元早已等在這裡,為他將今天發生的事細細說了一遍。蕭渡聽著聽著便頓住了腳步,皺起眉頭道:“現在查清楚沒,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景元一臉愁色,搖頭嘆道:“現在只是封鎖了佛堂,卻查不出是何人所為。但風聲已經傳了出去,說我們侯府犯了風水,觸怒了神佛,木匠們也都嚇得不敢再來。老爺也是一籌莫展,王姨娘現在正陪著他。”
蕭渡冷哼一聲,道:“自從府裡來了新人,這些事真是一樁接一樁沒個完了。”周景元不敢介面,只領著蕭渡往老侯爺屋內走去。
蕭渡從老侯爺房內出來時,已經將近寅時,他望了望天色,心中突然一動,便遣退了下人,快步走到清芷院的書房內。
他推開紙窗朝外望去,果然看見元夕坐在梔子花樹下,正認真地抄寫賬本。她臉上不再掛著無奈與疲憊,卻透著無比的認真。蕭渡記得以前這個時辰,她早就應該回房了,於是,隨手拿起一本書來靠在榻上翻看,且看她能堅持多久。
更漏聲聲,轉眼寅時已過,期間安荷和容翹來勸了幾次,元夕都堅持留在這兒繼續抄寫。她額上不斷沁出汗珠也顧不得去擦,只是不斷抄著念著,墨香暈著花香一路飄入窗內,蕭渡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她以為躲在這裡,就能真得什麼都不管不顧嗎?
眼看天近黃昏,他放下手中的書,走出房門、行過廊橋,又令守在安荷和容翹噤聲,揹著手偷偷走了進去。
元夕正聚精會神地抄寫眼前的賬簿,突然一個身影擋在面前,遮住了許多光線。她抬頭一看,嚇得手上一抖,差點將墨汁漸到身上。
蕭渡的臉藏在逆光中,悠悠笑道:“娘子在抄些什麼?”
元夕臉上一紅,突然覺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