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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月深秋,北風呼嘯不斷,在風中被吹得斜向飄的大雨噼頭蓋臉地對著樊城上的曹軍士兵砸來。
但厚重的雨滴已經不能再給他們沉重的壓迫力。
因為在遠方的洪水平面上,那些起伏不定的船隻,才是要人命的東西。
城牆上的曹軍士兵有的人臉色漠然,只是瞥了一眼遠方便默默蹲下擦拭著刀刃。有的目光驚恐,渾身微微發顫。還有的乾脆退後了幾步,至同袍們的身後。
連日暴雨已經將他們的軍心士氣打落進塵埃裡,這裡很多人都是曹洪當初駐守在潁川的兵馬,甚至大部分人都親歷過那場戰鬥。
也許于禁是下一個曹洪,也許曹洪是上一個于禁,誰知道呢?荊州的雨一直這麼大,足夠淹沒這裡所有人。
很快在風雨的顛簸之中,荊州軍的船隊就已經越來越靠近東門,他們在距離東門約一里外依次排開,這裡曾經是地面,但現在是地上河,船行走在天上。
雙方相距一里對峙,荊州軍什麼都沒做。但正是什麼都沒做,才給予本就處於士氣、心理、人數上巨大劣勢的曹軍極大的壓迫感。
沉默與不安迅速在軍中蔓延開來,很多人面面相覷,站在女牆後,焦躁惶恐地看著看著城牆外的船隊,情緒壓抑。
“他們他們怎麼好像不動了。”
“不知道再看看吧。”
“會不會是準備突襲?”
“大家快看那邊。”
曹軍士兵們小聲細語著,忽然有人指向了北方。
很多人看到在北方波濤大河上,又出現一支船隊,然後緩緩向著北門方向而去。
緊接著南面也出現了一支船隊,大搖大擺地從城前經過,駛向了南門。
“圍三闕一!”
于禁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這幾個字。
副將何茂說道:“將軍,敵人勢眾,我們恐怕不能抵擋啊。”
“告訴牛蓋和浩周,讓他們拼命擋住。”
于禁跟隨曹操南征北戰多年,自然知曉情況,說道:“敵人必然會在西門設伏,小心一些。徵西將軍現在在蒐集船隻,很快就會來援了。”
“是。”
何茂匆匆去傳達軍令。
等到晌午的時候,三支船隊就已經就位,然後隨著蒼涼的號角聲悠揚的傳遍四方,黃忠部率先發起進攻。
無數船隻開始啟航,在船艙內划槳的水手們喊著有節奏的號子,他們手上划槳,腳下登輪,打著赤膊露出虯結的肌肉,為船隻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艨艟鬥艦們兩側的輪槳瘋狂轉動,在本就翻滾的洪水中濺起浪花朵朵開。散開的船隊緩緩靠近城牆,然後依次排列成三排,向著城池衝來。
他們的船上正面都佈滿了木板,等到接近樊城城牆的時候,便開始減速,之後慢悠悠地接近城池,不足十丈遠,然後還在往前挪動。
這是個技術活,不管古代還是後世,正常碼頭停船因為水面慣性,往往船隻沒及時停住很有可能會一頭撞到碼頭上去。
不過後世碼頭會佈置很多輪胎用來防止船隻相撞,因此倒很少會發生這種情況。
而古代雖然沒有橡膠輪胎來做緩衝,可一般也會在碼頭上鋪很多幹草,要麼讓船隻靠岸停在乾草上,要麼則用人力進行拖動,將船隻拖到碼頭上拴起來。
只是現在樊城裡的于禁當然不可能幫荊州水師鋪乾草或者人力拖拽,他巴不得敵人的船隻全部撞過來,撞得稀巴爛才好。
可惜的是黃忠的船隊顯然沒有那麼技術粗糙,利用鉤錨將船隻漸漸固定,然後開始向前挪移。
于禁便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船上木板豎著,叮叮噹噹的箭支射過來,把木板射成了刺蝟,卻對後面的敵軍毫無損傷。
等到接近城池不足兩丈,也就是四米遠的時候,位於荊州水師船隊二樓的甲板上,便冒出不知道多少弓弩手,開始向下方城牆裡射箭。
因為水位上漲,船隻的一層甲板幾乎與城牆齊平,二層甲板還要高出城牆,黃忠部的弓弩手居高臨下射箭,佔盡地利。
以往攻城戰都是他們從城牆上往射箭,他們在高處,欺負別人在低處。結果現在兩級反轉,攻守易形。
城牆上的曹軍被射得抱頭鼠竄,弓弩手們幾乎無法進行還擊,只能豎著盾牌整個人蜷縮在盾牌後面,聽著外面叮叮噹噹的響聲,瑟瑟發抖。
長達三四里的東段城牆上,密密麻麻全是曹軍,城牆外面則是無邊無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