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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四年八月,對於孫權來說,是一個痛苦的時候。
從六月份出兵偷襲荊州,眨眼間得到了大半荊州領土,卻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局勢急轉直下。
呂蒙孫皎先後戰死,大批江東士卒要麼被殺,要麼被俘,損失慘重。
這一戰幾乎消耗殆盡了江東八成以上的國力。
除了兵馬損失以外,負擔極重的徭役以及後方興起的叛亂也在摧毀孫家政權,令江東人心背離,世家百姓皆棄他而去。
十一月六日,孫權逃到柴桑之後不敢做停留,忙急忙慌立即換乘了一艘快艇,直奔濡須口。
因為柴桑已經沒有多少兵力防守,而江夏水師必然會乘船南下繼續追擊,柴桑肯定防守不住,所以他只能一路逃到自己稍微還有些兵力的地方。
與此同時,江夏水軍也的確一路追擊,不過倒並沒有深入至濡須口,而是順江而去,到了皖口,再從皖水北上,至皖縣。
蘇飛和陳生這兩個倒黴蛋在六月份被不知真相的黃射派去馳援“盟友”孫權,到現在還被困在城中。
也幸好他們出發前物資準備得較為充足,且孫權曹操都把主力放在了南陽,皖口這邊也只有少部分孫權軍和曹軍圍攻,因為有城池防守,這才沒什麼事情。
現在荊州收復平定之後,由於沉晨要先穩定局勢,稍微休養一段時間再伐吳,因此就先派黃射領江夏水師把他們接回來。
等到明年春天,就可以正式順江而下,直取江東了。
然而即便是江夏水師並沒有現在就伐吳的意思,當聽到江夏水師大軍在皖縣接了蘇飛陳生,數萬大軍就在樅陽一帶之後,孫權還是如驚弓之鳥,嚇得倉惶而逃,跑回了建業。
十一月中旬,躲在建業數日之後,孫權每日在府邸之中惶惶不可終日,直到聽到了江夏水軍撤回了西陵,重新回到尋陽,並未攻佔柴桑,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但隨之而來的,除了江夏水軍目前駐紮在尋陽的壓力以外,還有無數來自內部的壓力,各方叛亂的訊息匯總到他那裡,令孫權幾乎喘不過氣來。
吳侯府邸之中,今年也不過三十八歲的孫權就坐在廊下,他此時的面容十分蒼老,兩鬢竟隱隱有些發白,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張昭、諸葛瑾、顧雍、闞澤、孫邵、嚴畯、陸遜、是儀、陸績等人亦在一旁就坐,眾人都情緒低落,臉色愁苦。
這一戰不僅江東青壯盡失,堪比長平之戰的趙國,而且還失去了很多優秀的將領。
呂蒙、孫皎、孫奐、程普、宋謙、全綜、朱才被殺,徐盛、丁奉、蔣欽被俘,只有潘章、朱然、朱桓、呂範等少數人逃了回來,軍隊那邊,更是十不足一。
現在整個江東,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比之瘟疫過境,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吳侯府邸之外,很多百姓聚集,江東黔首紛紛哭嚎著在門外嚎啕質問,我子何在?
哀慟之聲震動滿城。
沉默許久,孫權才沙啞著嗓子說道:“孤該如何是好?”
張昭嘆息道:“吳侯應當立即上書曹操,請求歸附。”
“歸附曹操嗎?”
孫權默然片刻,看到眾人都微微點頭,便嘆道:“孤知道該怎麼做了。”
張昭又道:“如今雖然劉備勝了,卻也是慘勝。如長平之戰,秦國贏了,也很艱難。據聞巴蜀荊益之地民不聊生,內亂不止,吳侯此時應該對內安撫百姓,對外堅守濡須口,等待恢復元氣,至少十年之內,不要妄動刀兵。”
“唉”
孫權悲嘆道:“但如今山越叛亂不止,連後方吳郡、丹陽都有郡民發動起事,難道天要亡孤?”
張昭便道:“吳侯也不用擔憂,郡民叛亂只是小事,令人平定就是了。山越那邊無需理會,我們的人盡撤離黟山以南,只需要守住一些隘口便是,山越人翻不起什麼風浪。”
“只能如此了。”
孫權什麼都應下,他其實知道,這一切都符合江東世家利益,那就只能任由張昭決定。
江東世家不滿劉備集團打壓世家,奪世家田地、人口的政策,所以是絕對不會選擇向劉備集團靠攏的。
哪怕其中有那麼幾個少數背叛階級者,卻絕對不可能有背叛階級的階級。
因此大部分江東世家,都傾向於孫權向曹操歸附。
這樣一來他們就能繼續享受世家特權待遇,也不用擔心朝廷會剝脫了他們的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