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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看著前方以極為悲壯的形式向他們襲來的曹軍士兵,目光中閃過一絲沉痛。
他們,又何嘗不是曹操嚴酷手段下的受害者?
可戰場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憐憫只能害人害己。
於是沈晨舉刀怒吼:“大虎!”
“大虎!”
“大虎!”
“大虎!”
所有的黃門兵,怒聲大吼起來。
衝鋒的騎兵眨眼間就到了身前,奔騰的鐵蹄轟然撞在了最前排的鐵甲兵身上。
前面計程車兵如遭雷擊,但手中的長矛同樣或刺穿騎士的身體,或刺穿馬匹的身軀,頃刻間雙方人仰馬翻,最前面的人倒了一地。
可騎兵接踵而至,他們前赴後繼,悍不畏死。然後一遍一遍地撞在了黃門兵身上,很多人吐血倒飛,更多的人則是艱難穩住身形,將那些衝進軍陣的敵人一一砍殺。
鮮血流淌,馬匹的哀嚎和嘶鳴不斷,大量的騎兵衝撞之後,即便是沒有被豎起的長矛刺殺,也都因為沒有馬鐙的幫助穩定不了身形而墜落到了馬下,然後被身後的馬匹踩死、撞死,到處都是屍體。
黃門兵就像是一塊江河中的磐石,堅固地守住自己的陣地,頑強抵抗著潮水的沖刷。後方甘寧部也像是洪流滾滾而來,在騎兵失去了機動性後,將他們捲入泥潭裡,砍成了碎片。
遠處張繡見到這一幕,肅然起敬,說道:“曹軍治軍之嚴,令人汗顏啊。”
“沈晨也不差。”
賈詡淡淡地說道:“黃門兵,不愧為天下第一等的強兵,除了前排少數士兵以外,曹軍的騎兵衝進來,死路一條罷了。”
“也該我出力氣了。”
張繡稍微振作了精神,環顧四周,對身邊的騎兵們說道:“諸位,南方必為左將軍所得,我們若想繼續立足於南方,今日便是為左將軍奮戰的機會,可願為家人死戰否?”
他麾下的西涼軍年齡普遍在三十到四十之間,甚至還有一部分張濟時代的中下級將領都五十多歲了,早已經成家立業,家眷也都遷移至了南陽。
在南陽十多年,生根發芽,若是再跑,天地間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容身之處,因而紛紛舉起手中刀兵怒喝:“死戰!”
“死戰!”
“死戰!”
“死戰!”
剛開始聲音很小,但隨後西涼鐵騎中爆發出了驚天怒吼。
張繡手中大刀指向李通本陣喝道:“將士們,西涼軍榮辱,家人能否安康,便要在今日明證,隨我衝殺!”
“殺!”
西涼軍如潮水般向著前方殺了過去。
雖然輕騎兵很少會衝擊敵人大陣,但從側翼突襲敵人薄弱處,卻是古代所有輕騎兵將領都會用的招數。
此刻李通騎兵去衝擊黃門兵,步卒要防備張繡,又要防備甘寧軍,防禦已極為單薄。
很快西涼軍就與李通步卒衝撞在一起,廝殺漸起,這裡敵我士兵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兩萬多人,到處都是湧動的人潮。
從上午持續到午後,足足兩個時辰之後,李通計程車兵已經越來越少,他甚至親自帶著親衛衝到了戰場上,與已經殺到他外圍的甘寧部拼殺在了一起。
沈晨砍翻了最後一名曹軍騎兵,渾身是血地騎在馬上,原本白色的玉雒馬渾身鮮紅,不太致命的傷口也有幾處,大口穿著粗氣,嘴角泛著白沫,顯然對於戰馬來說,體力也透支了很多。
周圍全都是敵我士兵屍體,在甘寧部步卒的掩護下,這一場戰鬥其實相當於是五千曹軍騎兵,對著三千重甲步卒以及至少四五千無甲的普通士卒發起死亡般自殺式衝鋒。
雖然的確拖延住了沈晨軍的腳步,但在大量步兵的絞殺之下,這些曹軍騎兵無異於送死。雖然也殺死了數百黃門兵以及一兩千普通士兵,可他們全軍覆沒了。
沒有人投降,也無人逃跑。作為對手來說,他們是可敬的。但對於被曹操用“士亡法”威脅的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來說,這未免有些太可悲了些。
黃門兵還剩餘了兩千多人,但現在幾乎全部累癱。他們其實沒有動,只是機械性地揮舞手中的刀兵,沒有奔跑沒有奮力砍殺,來一個,就舉起手中的長矛往前刺,僅此而已。
可即便如此,哪怕他們都是經過嚴酷訓練的特種士兵,在長達兩個時辰的機械性揮舞刀兵之後,也累得連手臂都抬不起來,渾身都在顫抖,躺在地上無法站立。
這身甲冑本就笨重,雖然提供了防禦力,卻給予士兵們